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命运的裁决。
高图澄的目光如炬,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定格在了那个披跣足的怪物身上。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出的野性和凶残,这是一种与他所秉持的“儒家”
之道截然不同的力量。
阴颉利,这个被称为苍狼之主的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高图澄的目光。
他停下了杀戮,抬头望向城头,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与高图澄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紧接着,阴颉利就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嚎,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战斗的渴望。
他放弃了继续在军阵中肆虐,而是伸出锋利的爪子,像一只真正的狼一样,沿着城墙迅攀爬而上,直奔高图澄而来。
阴颉利的动作快如闪电,攀上城头即一跃而起,巨大的身躯带着千钧之力,直扑高图澄。
高图澄身形一转,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剑尖轻挑,一道剑光如同流水般划向阴颉利的腹部。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
知者动,仁者静。
知者而仁者……”
高图澄的“教化”
刚说了一半,阴颉利便不满地出一声低吼,一只爪子在长剑上猛击了一下,硬生生改变了方向,令腹部避开了高图澄的剑锋。
而他的另一只爪子,则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高图澄的咽喉。
高图澄剑法一变,化作无数剑影,将阴颉利的攻势逐一化解。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他的剑法和念诵的经典相得益彰,每一次攻击都显得儒雅而又不失威力。
然而,阴颉利的战斗方式却完全是野性和本能的体现,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高图澄的剑虽然锋利,但面对阴颉利那几乎无法预测的攻击,他也开始感受到了压力。
久守必失,连续守了十几招,终于伴随“嗤啦”
一声,高图澄的长袖被阴颉利的爪子扯碎,他的手臂上也多出几道浅浅的划痕。
眼见猎物受伤,如同恶狼般的“怪物”
面部立刻露出狞笑,伸出滴着涎水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品尝了一下强者的鲜血。
“禽兽不如的畜生!”
高图澄被这一幕刺激得目眦欲裂,连出言詈骂都有些口不达意。
在他看来,身体肤受之于父母,被一野兽似地怪物舔舐了自己的血液,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于是,他突然收剑,转身,似乎要逃离战斗。
阴颉利见状,出一声得意的咆哮,猛地扑向高图澄的后背,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阴颉利的爪子将那“高图澄”
撕裂的瞬间,这具身体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是原本在他俩附近持刀观战的一个绿眉叛军,而且不知何时,这人天灵盖上已经缺了一块——这伤势其实并非是阴颉利弄出来的。
而就在这时,高图澄竟然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姿态,出现在了阴颉利的背后,将一把形似形似婴儿小手的骨杵,狠狠刺入了阴颉利的脖颈。
这一击,既狠辣又阴险,完全违背了他之前所表现出的教化风范。
阴颉利没有料到这儒者会有如此狡诈的一面,想要挥手反击,可爪子还未触及高图澄,脖子上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原来,那骨杵上的毒药正迅挥作用,阴颉利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力量也在迅流失。
高图澄趁机退后几步,冷笑着看着阴颉利,他的眼神中再无半点仁慈,只有对待某些阿堵物的轻蔑。
他将那件骨杵收归到了原处——原来,这东西一直藏在他那把君子配件的剑柄之中——用嘲讽语气对阴颉利说道:“君子以文会友,以武却敌,但对野兽,何须讲究君子之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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