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懂事一点,再听到这种话,她就开始不在理会。
她不想阿婆那么大年纪了还为了她去跟别人吵架,被人抓着痛处骂。
可不理会并不代表不在乎,“累赘”
二字终究是成了埋在阿满心底的不可言说的伤。
在阿婆生病的那三年,阿满看着她那么痛苦,有时候也会想,或许她真是个累赘,否则阿婆就不用那么辛苦,也就不会累病。
可是现在,傅云修却又将这伤口撕开,露出底下早已溃烂流脓的真相,痛苦有增无减。
若是以往,阿满会装作不在意没听见,可不知怎地,现在她忽然就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我不是累赘,”
阿满声音极大,义正辞严,“公子,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我一定会向你证明的,我只会是你的助益不是累赘。”
最后两个字,阿满几乎是含着泪说出来的。
傅云修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惹的阿满这么大反应,但都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不肯离开,傅云修也是头大如斗。
最后只得冷笑一声,“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但如果你做不到,那还请早些离开。”
最终,傅云修也没能如愿将阿满赶走,但两人的战争却是一触即。
馒头一个人夹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早饭吃的不欢而散,傅云修和阿满各自回了房。
屋内,阿满靠在床头,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迸,“吧嗒吧嗒”
地掉着眼泪。
她不是厚脸皮非要赖在梧桐苑不走,而是她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阿婆走了,村里的房子也抵了债了,她现在身无分文,在这邕州人生地不熟的,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她也明白公子的立场,自己是夫人在公子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强硬塞给他的,而且就昨天的情况来看,夫人对这位大儿子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所以突然塞一个人给他,出于什么别的目的也未可知,公子不喜她也是正常的。
可即便想通了这些,阿满还是觉得很难过。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就这么难?
右上房里,傅云修的心情其实也很不平静。
别看他手里拿这本书,可自打进屋以后,他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窗边的软榻,脑中浮现出昨天深夜醒来后看见的景象。
当时月光钻进窗户,正巧就落在了软榻上,皓月如水,榻上的人儿缩成小小的一团,乖巧的像只无害的猫儿。
其实自他有记忆后,他就几乎没怎么何人同房而眠过。
小时候母亲总是很忙,就将他扔给乳母抚养,乳母人很好,待他也像亲生儿子一样。
但年幼的他很清楚,他并不是母亲。
后来弟弟出生,母亲好像一下子就不忙了,有整天的时间去照顾他,吃喝拉撒,无微不至,从不假手于人。
那时他已经五岁了,为了赌气,就说不再需要乳母陪睡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小孩子争宠的伎俩,有时候真的挺幼稚的。
而自从梧桐苑失火后,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不仅仅是因为腿疾,还因为午夜梦回,他总会梦见当初那令他无力的一幕。
若是他健康一点,腿脚利索一点,或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但昨夜,因为阿满的插科打诨,他居然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虽然中途因为不适应醒来过好几次,可最终还是沉沉睡去,以至于连清早阿满离开都不知道。
他虽然有些贪恋,但也只是贪恋。
总不能就因此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吧!
梧桐苑的日子,总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阿满若是真留下,除了蹉跎岁月,还会与她名声有损,对她没有半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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