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暮色四合,窗外隐约有琴声。
是裴颐之在抚琴。
她仍旧是人偶之身,肚中不觉饥饿,挣扎再三,将裴颐之的劝告忘在脑后,悄悄打开门扉。
琴声泠泠,她缓步走在游廊上,一个小道士向她问安:“殿下,您的东西刚刚送到裴师兄房里了。”
姜煐这才想起,自己应当戴个幕篱,否认碰见小朝仪就不好了。
她好奇心起:“没拿错吧,你说说看,长什么样。
拿错了唯你是问。”
小道士说:“殿下亲手打的点茶,说是道歉,准没送错。”
姜煐示意他下去,心头生出疑惑。
她可不是什么喜欢道歉的人,送给裴颐之的东西只怕是别有用心呢。
她往裴颐之房中走去,步入房中关上门,裴颐之停下手,辨认一瞬:“殿下?”
姜煐闻见一股清冽的桃花香气,检查他案上点茶,茶杯已经见底。
裴颐之脉搏微快,清冷如月的面容浮上些许红晕,一双幽潭双眸蒙上轻纱,显然和平日不同。
姜煐心底明了。
送来的不是点茶,而是她爱喝的桃花酿。
那就色泽如玉,香气扑鼻,受她喜爱,可极容易吃醉,她只在饭后吃上一勺即可。
可裴颐之吃了一大杯……
不愧是她自己,光是思索一番仍然觉得捉弄裴颐之有趣得紧。
“你可还好?”
裴颐之:“有些热。”
姜煐噗嗤一笑:“你吃了什么?”
裴颐之不愿说,姜煐说:“是茶是酒分不出来么,你倒好,还真喝下去,怪不得……”
怪不得日后受他欺负。
他眉眼犹如清风朗月,因眼底热意无端生出些惑人的的红,带上些可贵的少年气:“若不喝,殿下还会再过来。”
姜煐觉得好笑:“你喝了就逃不过了么?你喝了我更觉得有趣,你不喝我也给要你喝,左右被我盯上都是逃不过。”
裴颐之眸光微闪,清隽身姿微微倾覆过来,苍白修长的手指擦过琴弦,搭在案上,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
姜煐问:“真吃醉了?”
裴颐之鼻息灼热,暮色最后一抹余光照映在他俊逸的脸庞,恍如明月沉醉:“逃不过,会如何呢?”
姜煐的思绪无端被他微哑的嗓音勾了去,收了笑意,半真半假道:“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胜酒力,脸颊腾起一片薄红:“怪不得殿下会寄身于狸奴,便是和它们一样爱顽弄……”
他话音越来越小声,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姜煐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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