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厉声喝道:“你等把那昏君狗官们的罪过尽数归于百姓,对天下百姓尚如此无礼,洒家难道还要给你磕头才算客气么?”
刘备皱眉道:“当今天子其实圣明,只是被十常侍之辈迷惑……”
他话未说完,鲁达便大摇其头,不屑道:“你见过皇帝几面?便说这等胡话?若是那厮真个圣明,如何会被迷惑?须知自古以来,必定先有昏君,才有奸臣,若是圣天子当朝,便是奸臣,亦要扮作好人模样。”
刘备沉默片刻,抱拳道:“受教了。
吾观阁下胸中大有丘壑,与其从众造反,何不投身朝廷,你我携手一道,真正替这国家做些事业,也算不枉此躯。”
鲁达笑道:“打翻这狗日的无道朝廷,让圣人为君、贤人为臣,还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洒家的事业。
你劝我投降,其实洒家倒要劝你一举,洒家瞧你三位都是有本事、有义气的好汉,又无一官半职,不曾受用当今天子俸禄,何不索性投了黄巾,实实在在替百姓们出头做主,若你们肯来,洒家宁愿做个小兄弟,也一般认你为大哥,你若真有爱民之心,将来便是让你当太平国的皇帝,亦无不可。”
张飞怒道:“放屁!
我大哥乃是中山靖王之后,皇室血脉,岂肯从你做贼?”
鲁达笑容一冷,撇嘴道:“血脉?好了不起么?当年他祖宗汉高祖刘季,也不过区区亭长,只因暴秦无道,怒而反之,始有这汉室江山。
如今老刘家后代倒行逆施,比之秦皇更加不如,难道刘季能反暴秦,后人便不能反庸汉么?”
关羽长叹口气,看向鲁达的眼神极为复杂,低声对刘备道:“大哥,此人有吞天吐地之豪情,绝非等闲贼寇,若他不死,黄巾难平。”
刘备缓缓点头,目光中亦是晦涩难明。
鲁达轻笑一声,摇头道:“洒家只因敬重,方肯对你们说这些话语,如今看来,只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罢,话既说尽,便该出刀!
大伙儿亮兵器吧,你们是要三个并洒家一个,还是大家挥兵混战?”
张飞心中,倒是隐隐有些佩服,当即喝道:“天下之间,谁个值得我三人一起动手?只俺一人便对付了你!
你这厮也是个有种的,且留个姓名,俺取你性命后,自替你刻碑安葬。”
鲁达想到要和这名垂千古的盖世猛将动手,只觉得一腔子血都要烧了起来,周身气势不断攀升,满面兴奋盯着张飞:“洒家关西人氏,姓鲁名达,字智深,你既对上洒家,千万莫要留手,洒家正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的本事,端的大到何处!”
说罢一拍马臀,胯下太平宝马嘶鸣蹿出,张飞亦把胯下黑马一拍,挺起丈八点钢蛇矛来迎,他这兵刃其长,二马还未相交,便呼的捣将过来。
鲁达喝道:“来得好!”
不敢丝毫怠慢,双手持定了大棒,尽力向前一推,但听当的一声大响动,棒柄撞开矛尖,二人身躯同时一震,同声喝彩道:“好气力!”
这正是:桃花开处未相逢,至此相逢道未同。
铁棒狼牙如猛虎,长矛蛇刺似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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