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道:“他们只能在太子身上做手脚,学问教导是插不上手的,我与太子聊过,学问心性,还成。”
苏皎皎从书房出来,走在路上,冷风迎面袭来。
仔仔细细琢磨才知道一切都是皇帝和苏岸计划好了的,除掉甄家,收拾高家,苏岸赋闲在家,招揽宾客有点子授艺名声,然后太子粉墨登场顺势栽到苏岸的手里了!
关于自己,有没有被利用的嫌疑,这个苏皎皎懒得想,也不受伤。
得了县主,总得有所报偿。
何况自己是哥哥的妹妹,需要被利用,她也是责无旁贷哒。
只是富贵场,如临深渊的地方。
苏皎皎便想起哥哥让他背的《小石潭记》,“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这红尘富贵场,看着雕梁画栋烈焰烹油,但也仍然是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她突然懂哥哥为什么摆弄着小鱼让她背小石潭了。
她甚至懂十年前哥哥为何建下不世之功却悄然远去了,富贵修罗场,也是不可久居当记之而去的。
太子(二)
太子入住锦衣王府,苏岸将仆从全都打发了,只留下了一个行止有度的内侍,名叫叶辉,小叶子。
然后行走坐卧都把太子带在身边,同饮同食。
秋冬交替,人本来就容易病,何况太子?故而来了锦衣王府第三天,一场秋雨一过,太子就高烧卧床了。
苏岸便衣不解带地照顾,却若无其事连太医也没去请。
苏皎皎担心了。
她去苏岸的住处看太子。
一进门,那个叫小叶子的內侍正急得团团转,看见苏皎皎就给她跪下了,哀求道:“县主,您快劝劝王爷吧,殿下烧得抽搐了,不能硬扛着啊!”
苏皎皎诧异:“我哥没给殿下用药吗?”
小叶子点点头:“王爷只肯针灸推拿,我进去劝了一句,被王爷给呵斥出来了!”
苏皎皎便进了内室。
屋里比较温暖。
太子被解了中衣,触手如碳,烧得迷迷糊糊,苏岸用冷水挤了毛巾敷在他脸上身上为他降温。
说实话苏皎皎也吓了一跳,这,这也太烧了!
“哥!
为什么不用药啊?”
苏岸道:“体内有邪,先发出来些再说。”
苏皎皎的心一抽,有邪!
风湿寒热都叫邪,但哥哥这架势,怕是有什么毒邪吧!
只他的声音镇定,该是心中有分寸。
而且苏岸人虽疲惫,却面容平静,声息眼神看着从容淡淡,却有种让人无从抗拒质疑的力量,苏皎皎想,这该是所谓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苏岸把了把宋祁钰的脉,用金针刺穴,挤出乌黑的积血。
应该是有点疼,宋祁钰烧得迷糊无力,挣扎不得,身体轻微地颤抖。
苏皎皎便有点同情这个少年,出身金尊玉贵,可也不过是个没娘的孩子罢了,这样长于别人之手,弄成了这么副破败的样子。
女孩子心软起来,便母性泛滥。
看着在苏岸手下颤抖无助的宋祁钰,她忙蹲下握住他的手,抚着他额头的湿巾,柔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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