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由几分怜惜:“朕,我去看看皎皎?”
苏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如今失神憔悴,怎能觐见天颜?陛下别再吓唬她了?”
宋璟很无语,朕怎么就是吓唬人了?朕是慰问慰问好吧?再说她连高三儿都敢杀,难道朕比高三儿还可怕?
算了算了,锦衣王府里还是苏岸最大,人家不想让见,就别见吧!
关键是,这事儿怎么了啊?
他琢磨了半天,事儿怎么了结,还真得听听苏岸的。
于是,茶喝了几口,他就直接问了:“子苏,皎皎受了惊,那边送了命,你看?”
话没说完,苏岸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便笑了。
“诚如陛下所说,皎皎受惊,那边丧命,已然如此,还想怎么着?”
宋璟如闻纶音,喜出望外。
如太后所说,把苏皎皎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什么的,那也就是叫嚣叫嚣,上不了台面的。
人家一个正三品县主,在高家的赌场里出了事儿,高家还想纠缠不休,真正难办的在子苏这儿呢!
依着子苏的性子,怕是没有死了一个高三儿那么便宜。
这厮一向是谁踩了我的尾巴我就砍断谁的脚的路子,就在前不久,饶县的县令惹了他,那好吧,整个东南的靠山一起倒,要不还出不了甄家那码子事呢!
高家作死,他一个当皇帝的也捏一把汗啊,这沈子苏沉潜十年,母后他们就小看他了,以为沈子苏的厉害全在于自己给的爪牙。
如今没了爪牙赋闲在家就任他们揉捏报仇了,可是别忘了,老虎狮子就是老虎狮子,就算没了爪牙也不怕一只猫啊!
何况也不是没有爪牙啊,当年的黑衣卫自己是全给了他的,如今听说他回来了,还不都紧赶慢赶着回来!
再说,这厮主政刑部的时候,京城勋贵家里的阴私隐秘他哪个不是门清,承恩公府那点子事儿,别说别的,就是跟甄家的牵扯,子苏若是不依不饶,轻轻一挖,整个承恩公府就得流放!
要知道办甄家案子的陆水横,那是沈子苏的铁杆粉丝,现在留着承恩公府,那绝对是看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啊!
如今苏岸肯轻轻放下,宋璟心里竟有了几分感激。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舅家不争气,可是有母后在,不好真的动手砍了啊!
于是宋璟张口就道:“这次皎皎受了委屈,回头朕好好赏她!”
苏岸微微一笑。
宋璟陡然发现这沈子苏静静一坐,不言不语当真有那么几分闲看山水的悠然味道。
这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里到外,从骨髓到头发丝,都真的温润了不少。
不复当时年少,可这,别人就是装,也装不出这闲散的味道啊!
可能这厮的前半生太过峥嵘,天纵奇才,带兵走的时候也不过十九岁。
他早早地把一辈子的功业都建了,然后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消歇了。
想想有几分心酸。
如今自己的朝堂当真用不着沈子苏吗?
不是,他用得着!
可是是沈子苏用不着这个朝堂了!
他就想当个富贵闲散王爷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差不多点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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