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拿笔的手拿起刻刀,偏偏那玉尚未温驯不服雕琢,那样不是打了玉器就是伤了手啊!
而无论是玉器还是自己的这双手,他都很珍惜的。
而偏偏,她注定是要被打磨成器摆出来镇场子,不容人视作花啊草啊轻亵把玩的。
她说,不遇陶潜自雍容。
是啊,谁说菊花就没有富贵雍容之态?可因生在了秋天就必须清高傲骨,因为偶尔长在了陶潜的东篱下,就必须得隐逸田园。
这是常识,被千百年认定的,还会千百年地继续认定下去。
做翻案文章容易,做人做事便难了。
他是贵族子弟,言行举止就只有遵循贵族既定的轨迹,他无意惊世骇俗,他的妻子也应是。
那个在阳光下笑得餍足灿烂的女孩子啊,她自雍容,奈何他是陶潜啊。
故而宋青彦虽是遗憾到胸痛,但是他,不后悔。
晚间咸阳郡王宋贽回到内宅,林氏着人唤他。
彼时他已在云姨娘处坐下喝过了一盏茶,听闻郡王妃唤他,怔了一下。
这不是林氏的风格。
林氏从来办不出和妾室争宠这样的事来。
那就是一定有事!
当下也不犹豫,起身便和侍女来到了林氏的房里,林氏挥退了下人,把乔老太君的意思和宋贽说了。
宋贽拧着眉倒沉吟起来了。
林氏道:“我知道郡王感念母亲的恩德,但是这桩亲事,却是任性不得啊,锦衣王府不是个好攀附,何况那明月县主也实在不是良配啊!”
宋贽拧着眉来回走了几圈,伸手打住林氏的唠叨。
林氏见他思虑甚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严肃,不由跟着心提起了起来,担心道:“怎么?”
宋贽陡然停住脚步:“我得去趟锦衣王府!”
婚约(四)
林氏顿时急了:“这八字没一撇,郡王急着去锦衣王府干啥啊!”
宋贽都已经朝外迈开了步,听了妻子的话停住,回头看着林氏。
林氏一把拉住他的手:“郡王,这件事咱们自己人没商量妥当,没拿定主意,先跟人家锦衣王府说什么啊!
那锦衣王府可是好沾惹的?”
宋贽见妻子那般模样,虽是四下无人,但还是担心隔墙有耳朝门窗出看了看。
他压低声音凑在林氏耳边道:“你就没觉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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