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这次赏菊宴,虽宴请的闺秀不多,咸阳郡王府还是做足了功夫的,除了自家园子里绽放的品种,还从外面买了许多盆栽新品,用花架子搭配起来,甚是鲜妍明媚错落有致。
苏皎皎其实并不懂菊,事实证明她也不需要懂,没什么人和她搭讪。
因为那些闺秀们都是熟人,对彼此的性情喜好很熟悉,对各自家庭也熟门熟路,能来赏菊的,本身对菊花的认知品评也是比较有造诣,所以那一丛丛形态各异的菊花并没有小牌子做品种介绍,苏皎皎看个热闹,可不碍其他人的惊艳评说。
“这是墨菊!
墨菊啊!”
苏皎皎看了一眼,是胡倩倩在惊呼,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激动的,看那花的颜色,谁还不知道是墨菊?
可是众闺秀已经围了上去。
“墨菊罕见,据说三年才开一朵,培植一株怕是得五年!”
“是啊,最难吐露颜色的!”
“而且是墨菊的极品‘夜锦’!”
“果然莹润有锦缎的辉光!”
苏皎皎顾自在花丛里溜达,沈嬷嬷忍不住在她身后提醒:“县主,您走太快了!”
苏皎皎便回头笑语:“我这哪算快,还快得过走马观花吗?”
沈嬷嬷道:“花之韵致需要近观细品,县主这样只是看热闹。”
“我就是看热闹啊!”
苏皎皎毫不羞愧地承认,而且歪理众多,“嬷嬷我跟您说,就只有我这般看花才是真爱花,那些花草最喜欢我这样的了!
远远看上一眼,心里赞叹,才不算唐突!”
沈嬷嬷道:“您这是什么道理?”
苏皎皎道:“不是说美人如花吗,所以这观花如观美人。
每一株花也是有生命的,有生命的东西就有尊严。
她亭亭玉立,或是清高冷艳或是天真烂漫地开了,露出颜色绽放芳香,就好比女子长成容光正盛。
所以沈嬷嬷你想啊,如果是你,因着长得漂亮,被人捆绑禁锢在一个地方,围了一群子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你心里舒服吗?更有甚者,”
苏皎皎瞟了一眼众闺秀,齐妍如正以玉指拈花放在鼻端轻嗅,苏皎皎道,“还有登徒浪子又摸又嗅肆意轻薄,便是众人皆赞叹你生得美,你怕是也没有半分喜欢,恨只恨自己为何生得这般美吧!”
沈嬷嬷从没有听过如此奇谈怪论,一时心里微动,她找不出话来反驳,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还觉得说得有点对,挺有理。
于是沈嬷嬷再也不劝了。
苏皎皎补充道:“可远观不可亵玩,花如美人,我这才是惺惺相惜!”
不想她这一番高论,被不远处由桂嬷嬷扶着赏花的乔老太君听到了。
乔老太君和身旁的桂嬷嬷交换了眼神,她温柔明亮地笑着,朝苏皎皎招手道:“孩子,你来!”
苏皎皎走过去,乔老太君十分自然地将胳臂搭在她的身上,桂嬷嬷便退居身后了。
乔老太君道:“好孩子,刚才那番话,可是锦衣王教导你的?”
苏皎皎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也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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