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坐直身体:“那要怎么卖?”
“自然往贵里卖,弄精致了,往少里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苏皎皎从苏岸那里听了一回生意经,当下兴致勃勃再无闲暇,她在不断试验她酱菜的口味色泽,绞尽脑汁摆弄酱菜的各式搭配花样!
然后她在沈嬷嬷卫伯的陪同下,兴冲冲地逛餐具铺子,花钱如流水买了一堆小碗小碟子,甚至还挑灯夜战,亲自画样子去赶工定制。
却不知道她的行踪被几个看似闲散的人盯了好几天。
中秋将至,晚上是大月亮地。
在树木蓊蓊郁郁的树影里,一个男声道:“跟紧了打听清楚了,她明天卯时正去‘郑天翔’交样子定制瓷器?”
他身侧的人哈着腰:“打听清楚了,万万出不了岔子。”
那男人沉吟半晌,唇边便露出了笑:“如此,更好玩了。”
与此同时在苏岸的书房里,一个淡眉淡眼的黑衣人垂手规规矩矩地坐在苏岸对面,那副拘谨的样子,坐着比站着还难过。
“看清楚了,有人跟着明月县主?”
“是,五个人,两组,一组两个人盯行踪,一组三个人轮番扮成客商的样子跟着混到店里打听。”
“查清楚谁的人手?”
黑衣人迟疑了半晌没说话,苏岸看向他:“怎么,难办?”
黑衣人道:“属下查了,他们就是街面上的老油子,未免打草惊蛇,属下没有抓起来拷问。”
苏岸一抬手止住话:“不要查了。
皎皎初来乍到,冲着她来的人没有。
你这几天盯仔细了,明月县主没有生命危险,你就不必出手。”
黑衣人领命,苏岸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底唇边便存了笑:“我差点忘了,那丫头跟我学了几招,有防身的东西。”
黑衣人便懂了。
苏岸抬抬下巴示意:“子虚喝茶。”
被唤作子虚的黑衣人面前有杯热茶,但他似乎从没想伸手动过,此时被提点,他非常不自然地碰了碰茶杯,然后握在手中。
却并没有喝。
苏岸垂眸看向子虚握杯的手,十年的时光,指端肌肤的力度与色泽再不复当初青春年少时。
或许指根虎口的茧也变了,苏岸轻轻地想。
这般想,便轻叹。
“十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我,对不起你们。”
子虚像被炮烙般惊站起,竟有些手足无措的词不达意:“王爷!
属,属下不敢!”
苏岸顾自笑了。
“十年前那一场大仗,你们本该荣华富贵名誉加身,却因为我,承受重罚沉沦下僚这么多年。”
子虚难掩唏嘘,五尺的汉子竟自红了眼眶,说出的话竟是:“没有护好王爷,属下本该死罪,是陛下念着王爷的情意网开一面,属下,没什么好不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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