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家妹子可怜了,听说他家那婆娘忒是厉害,进了门的妾都给灌了绝育药,而且动辄打骂,到如今还没有能熬过三两年的。”
一个年轻后生的声音充满悲愤,“他们这是明抢!”
一个中老年妇女尖刻的声音陡然响彻飙高,几乎是撕扯着嗓子吼出来:“谁家好好的女孩儿生成那样,还怪得着人家抢吗!”
好似万籁俱静,众人悄悄的叹息感慨在淡薄的暮色中戛然而止,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女人。
年轻后生又羞又怒,但敢怒不敢言,只哀求地唤了声:“娘!”
“都看什么看!”
中老年妇女横眉立目地弯腰又抓了几把地上的钱,恨恨地扭着肥胖的身体摔门进了家。
年轻后生在众人的注目中无措地低下头,不舍地看了一眼苏家的院子。
人去庭院成空,晚餐冰凉地摆在桌上,繁华满树的杏花,有一片轻飘飘的,不为人知地落在秋千架上。
夕阳已没,新月初升。
抢妾(二)
那还真是一个精致华丽的小院子,处处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喜庆。
新房也处处是昭示正室地位的大红,在儿臂般粗的龙凤红烛的光影中,红得嚣张讽刺不可一世。
苏皎皎安静乖巧地任凭聒噪不断的喜娘为她换上华美璀璨的大红婚袍,上面有金线的凤凰和圆润的明珠。
唯一不同的是动静,没有鞭炮齐鸣的大张旗鼓,也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喧哗,没有司仪唱和拜天地,更没有人敢来闹洞房。
李长虞穿着一身精神焕发的喜袍,喜气洋洋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皎皎,待苏皎皎穿戴好坐在喜床上,喜娘装腔作势地为苏皎皎盖上红盖头,不辨真假地说了几句“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的吉祥话,就朝着李长虞行礼告退了。
李长虞亲自将房门闭紧了,迫不及待地踏步过去,又在苏皎皎身前克制住,理了理衣襟,故作斯文有礼地躬身,甜腻温柔地唤了声“娘子”
。
他回身找了找称杆,没找到,于是用手把红盖头挑了,饿虎扑食般把苏皎皎一把抱住!
他涎着脸便欲亲皎皎,苏皎皎推开他嗔道:“你急什么,交杯酒还没喝呢!”
李长虞忙不迭地赔笑,一边颠三倒四地去倒酒,“对对,咱得喝交杯酒!”
在李长虞转身倒酒之际,苏皎皎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甲已经准备好了,在接过酒杯的刹那,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粉洒在酒里,然后笑意盈盈地将酒杯递在李长虞的嘴边。
“相公,喝!”
那一声的娇呼,顿时让李长虞脑袋大身子飘,将酒一干而净。
然后他揉揉眼:“哎,这酒咋这么烈呢,我看娘子怎么变成两个了!”
说完还死性不改地倾身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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