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弃道,“初学手艺,总得背着王爷,要不然在王爷面前献丑,定惹得王爷嘲笑。”
齐恒“哼”
一声,走过去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一把将壶中酒泼洒在地上,陆雪弃讶然道,“王爷!
……”
齐恒横了她一眼,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不是学煮酒吗,这学了一晚上了,爷检验一下是真学还是假学,你为爷煮壶酒来!”
因热酒洒地,空气中都是淡淡的酒香,陆雪弃为难地咬了咬唇,低声道,“王爷,我刚学……”
齐恒见她露出怯意,心内便有几分痛快欢喜。
再一想她这些时日定是在他面前装傻卖痴,当下冷笑着,气恨威逼,“学了一晚上就够了,还不快些煮来,若是敢故意煮的酸苦难喝来戏弄爷,当心爷就动板子,罚跪一晚上!”
陆雪弃捧着酒低下了头。
齐恒丝毫不怜悯,生硬地划下道来,“若煮出了永哥儿的八分似,爷就饶你,若敢在我面前装傻充笨,那你给爷试试,京城里不是都说我宠你吗,看我不狠打你一次,让他们看看我有多宠你!”
陆雪弃没有说话,低头回到桌旁,面色无波有条不紊地配料,拨火,煮酒,那专注而淡然的表情,如同在月下磨刀,有一种旁若无人的萧肃味道。
齐恒本是想吓唬吓唬陆雪弃,逼出她那聪明剔透的底细,却不想把佳人惹生了气。
他寻人不见,见了那空荡荡的房子,只当她走了离开了,天知道他心有多心痛恐惧,闯进梅园的时候见她与永哥儿在煮酒,虽是松了口气,却是转忧成怒,那股子邪火便出在了永哥儿身上。
可是一听说是为了他才学煮酒的,齐恒便如同气鼓鼓的被人轻轻挠了一下,气陡然消了,还有点喜滋滋的,只是故意板着脸想借这由头整治整治她,却不想过犹不及,话说得狠了,下不来台了。
于是便僵持着,她低头煮酒,他闷声等着。
看她的姿态程序,倒是娴熟,一丝不苟毫无差错,齐恒不禁有点走神,嗯,他的雪奴儿果真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的,只看了一次,便这般到位。
酒“嘶嘶”
地响了,红彤的火光映着陆雪弃的脸,她穿着件月牙白的锦袍子,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眉目如画。
陆雪弃端下壶放在桌上凉着,齐恒等了半晌,想和她找句话说。
“多久便能喝了?”
陆雪弃垂眸道,“王爷稍等,夜深风冷,不会劳王爷久候。”
齐恒咳了一声,轻声责备道,“知道夜深风冷,怎么想起半夜学煮酒来了,要学也在屋里啊,跑到这大月亮地里胡作么?”
陆雪弃更深地低下了头,算是听训了。
齐恒遂缓声道,“骂你几句还不乐意了,过来。”
陆雪弃却没有过去,而是为齐恒斟了杯酒,双手呈上去。
齐恒接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便认定陆雪弃煮的应该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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