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木偶在那活猴那里,送他了!”
说着,这和尚大笑,扬长而去。
郭采萍偎依在赵隽的肩头,小凉手牵着赵隽的大凉手,两人对这些佛话听得云里雾里。
似懂,非懂。
采萍贴在赵隽清瘦的身子上,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大师是要我随着你隐居山林吗?可是走到哪里,魆魔教能放过我们?大师让你放弃救国,可是,有一线希望,像你这样的才华本事,放弃了也是一辈子的遗憾。
阿隽,我们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说着,边轻轻为赵隽捶背。
“咱们这样像老夫老妻似的。
我都想唤你一声老太婆了。
“赵隽将她的手握紧,本想温暖她湿凉的手,谁知自己的手更凉。
“那我叫你一声老头子,老伴好不好?”
采萍的眼圈一热,想到这些年自己要为赵毓而费尽心力讨好莫里提,又想到战战兢兢侍奉皇帝的后宫生涯,越发觉得这可贵。
然而,她已不敢追忆当年如何与赵隽如何相爱时光,只记得最初十五六岁时的嬉闹。
“唱的好啊!”
记得头一次盂兰节,她唱《目连救母》,他包了好些银子给她,唱完之后,他请她吃毛豆,喝甜蜜的杏仁茶,摆了一桌的素菜。
“一个人吃螃蟹太闷了,你和我一起吧。”
第二次看她唱戏之后,已是中秋过后,他请她吃蟹膏厚,蟹黄晶莹的螃蟹宴,那晚的点心是紫菜海蛎饼,蟹肉包,还有蟹粉小笼。
闽南多蛏,两人都爱吃蛏抱蛋,蛏溜奇,酸笋丝滑蛏汤,都喜欢吃荸荠糕,喝仙草冻。
她惊奇他虽是贵族,却能接受各种民间的小东西。
后来,她上山送可口的樱桃,送桂花糕,却被一众师兄弟们抢了,她气得用樱桃叶子摔他,叶子却盈盈风前落。
“这是摘给你吃的,你就这样大方吗?“十五岁的她跺脚道。
十五岁的他却笑道:“这些樱桃都是死的,我要活的。”
她羞得得不理他,他却从怀中掏出一只雪白的手帕,包着虾米须般纤细金丝织的金镯子,中间镶嵌了一颗珍珠,道:“这叫”
龙卷雨落“镯,显然是从宫廷中带来的。”
她说:“蛮好听的,可是出自苏轼的《连江雨涨》的’龙卷鱼虾并雨落’么?”
赵隽道:“不是,是后主李煜的《一斛珠》:
晓妆初过,
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
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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