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谢玉升究竟有何事,比陪她过生辰还重要?尤其是他临出宫前,还特地换了一件崭新的竹青色的衣袍,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像是要去见什么人似的。
简直不让秦瑶起疑心都难。
不过长安城这么大,未必能找到皇帝,秦瑶遣侍卫们出去,也就碰碰运气。
可天底下有人运气就是这么好,无心插柳柳也能成荫,不多时有侍卫过来禀报,目睹皇帝进了一家花楼——
片刻之前,谢玉升一身风流倜傥,立在长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扫了一眼牌匾上“鸣凤台”
三字,径自走了进去。
鸣凤台,长安城最著名烟花柳地。
与旁的烟花柳地不同,鸣凤台不搞虚头巴脑的“只卖艺不卖身”
一类噱头,但凡进来的贵客,那都是要点姑娘近身伺候的。
而鸣凤台的姑娘,身价出了名的高,不仅仅是因为个个生得貌若好仙,更重要的是有绝技在身,伺候起人有自己的一套
这等地方寻常平民当然进不来,只有王孙贵族才有资格入内。
谢玉升来此地,却是寻人的。
暗卫沈鸣引着他往里走,才入门,巨大的喧嚣声便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馥郁的香气裹着脂粉气息朝人面庞上扑来。
沈鸣伸出手臂,护在谢玉升身侧,道:“陛下得快一点,这鸣凤台不干净,熏香里掺了助兴的东西。”
上一次,沈鸣初来此地造访,待得太久,没有做足准备,中了这里的催情香,回去后身上燥热无比,还是找了女子才纾解上一二。
可见这香有多猛烈。
眼下天刚暗,鸣凤台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等到了后半夜,空气里的香药起作用,那场景才诠释了什么叫纸醉金迷。
谢玉升问:“杏林鬼手在何处?”
沈鸣道:“在最顶楼,杏林鬼手与鸣凤台主人交情匪浅,曾救过他一命,这些日子杏林鬼手一直躲在这里。”
谢玉升与他一同上楼。
楼阁高六层,楼梯间宾客上上下下,人来人往。
老鸨倚靠在栏杆边上,正招呼着客人,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转头看来。
满室华光里,男人一出场就带着满身的贵气,不是铜臭的贵,而是锦绣堆成的矜贵,俊美无俦,肃肃清朗,如雪松一般清隽。
走在人群里,直接让周围所有男子都成了他的陪衬。
鸨母顿时眼睛就亮了,殷勤上前道:“郎君从哪儿来的,可需要姑娘伺候?”
几位容色秀丽的姑娘,扭着腰肢依偎上来,谢玉升错身而过,继续往楼上走去。
鸨母摸不清楚这人来做什么的,可到嘴的肥肉哪能飞了,赶紧跟着上楼,掐着嗓子道:“郎君可是嫌刚才的几位姑娘不中意,别啊,我这里还有更漂亮的姑娘,媚儿——”
“媚儿,快出来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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