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取名时,是希望她日后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如“至”
一字,做到最好。
冬至不负众望,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大概得罪了老天爷,前脚刚拿了一流大学保送通知,后脚就查出了基因病。
据说冬家祖上也有几人得过,病后都很快去世了。
冬至硬生生熬了五年,生命走到最后一秒时,鬓角斑白的母亲趴在病床边泣不成声,她疼得没力气说话,告别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再睁眼,她就来到了这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大清朝。
刚从鬼门关回来,冬至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期间翻看原身零零碎碎斑驳不清的记忆,才得知如今是康熙三十七年,自己则成了康熙后宫一名庶妃。
庶妃,稍微了解过清朝后宫制度的都知道,这是个很尴尬的职称。
没有品级封号,没有正式册封,就算皇帝心情好大手一挥让你领了嫔或是妃位的份例,那也是虚的,遇到正儿八经册封过的嫔妃,没什么底气。
冬至就是这么个尴尬的存在,空有贵人份例待遇,但是据自己这些天观察,这个“贵人待遇”
也掺了海水。
至于为何说掺了水……
思索间春月挑开织锦门帘,端着温水伺候她漱完口中腥血,才道:“主子,太医来了。”
冬至软软靠着酸枝木床架,虚着气音:“让人进来吧。”
春月福身应下,端着痰盂出去唤人。
不多时,一名眼角泛红的年轻宫女搬着新起的炭盆走进屋,愁苦担忧的情绪不加掩饰写了满脸。
这是原身的另一名贴身宫女——春水,性格和沉稳内敛的春月对比鲜明。
春水替冬至掖紧被角,又将炭盆往床边挪了挪,做完这些才卷起帘子,冲外头喊着:“进来吧。”
这是宫里的规矩,太医上各宫问诊是不能关上房门的,屋内还得要留人,免得落人口舌说不清。
冬至一眼扫出去,除了外头院子里洒扫宫女,门外还站着位揣着袖子的小太监,正抬脚领太医进屋。
两人各自行礼,太医挎下药箱,双手取出脉枕递给春水,“烦请姑娘将这个垫在张主儿腕下。”
也是离得近了,屋里人才瞧见这太医官服上的黄鹂鸟补子,再看那张没蓄八字胡的青年脸,八成是太医院新进的医士。
春水当即皱着眉头问:“小贵子,不是让你请齐御医吗?”
小贵子心里直叫苦,拢着袖子说:“今日僖嫔娘娘身子不舒坦,齐御医一早就上长春宫去了,咱去的时候太医院只有这位大人能空出手来。”
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随意请谁,康熙常用的不必说,没有他话谁也请不去。
从太医院进后宫这一来一回,若是去请的人位份低还不受宠,年纪大点腿脚不好都不愿意跑这趟儿,随意指那些新入院的九品医士去就算应付了。
冬至这具身体说是享受贵人待遇,却连请个御医都要被敷衍。
这名头可谓是水大了。
那旁春水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不由得黯了黯,无奈低声道:“先瞧着吧,若是不行你再去太医院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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