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睡熟了,嬴琅从榻上抽身出来,坐在边上摸着她的脸颊,深深留恋着。
“你不知道你要与我同生共死时,我多害怕......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庆幸这只是父皇设的一个局,庆幸我并不是当真走投无路。”
他一遍遍回味着越苏的那些话,要把它深深刻进脑子里,不敢入睡。
他怕这只是孤苦伶仃的夜里,做的一个梦,怕她的喜欢,是他幻想出来的,哪怕是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仍觉得犹在梦郑
五更后,秋日的露水朦胧,湿气深沉,嬴琅轻手关上窗户,不想露气进来伤了她。
“殿下......”
左少云端来晨食,“该用早膳了。”
“放下吧。”
嬴琅点零头,随后将两包药粉交给他,“这是越苏带来的穿肠药,拿去埋了。”
左少云一脸惊讶,看着手中的药粉,再看看嬴琅,欲言又止。
“殿下,这个是......”
“怎么了?”
左少云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这是何姑娘来之前,裁了两张纸,角落里扫下来的墙灰。”
“......”
嬴琅被未咽下的粥水呛了一口。
“殿下,我是不是错话了?”
左少云忐忑问道。
他也不知道越苏弄这个有何用,谁知道是用来骗人,骗的还是太子殿下。
嬴琅平复了下心情,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他倒是中了她的谜,如果想要骗他,何必当着左少云的面弄墙灰,不过是故意让他知道罢了。
此后几日,越苏都是入夜即跟着左少云乔装进宫,为宽解他心中愁绪,白日里都在睡觉,晚上反而精神,拖着他到案前对弈,或是谈论当今朝局,亮方归。
侯府中,就算她从大门堂而皇之出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不过为了避人耳目,还是随左少云走了路。
“陛下卯正二刻开始早朝,有工部尚书方文净奏请杨江修缮防洪堤一事,陛下允其所请,吏部尚书海昭奏请外任官员二十四人考核评选一事,陛下令其斟酌而行,刑部侍郎杨晦奏请再审黎三让参与谋反一案,陛下未予回应,巳初一刻,退朝。”
“而后陛下单独召见了杨晦,详问案情。”
左少云将今日朝堂上的事一一告知嬴琅。
“殿下,看样子,陛下是想收网了,恭喜殿下。”
嬴琅对着面前的棋局沉思,看不出即将要被放出去的喜悦。
只是遗憾,今夜越苏知晓他即将出了这勤思殿,恐怕不会再来。
左少云看着案上放着的,是这几日出入梁王府的官员名字,他心中猜测,嬴琅应当是痛惜:“殿下......殿下可是担忧如何处置这些吃里扒外之人。”
这次揪出了来的,有几个甚至是嬴琅从未怀疑过的,若是没有这件事,他们本该在嬴琅登基后,就能得重用之人,可是偏偏生了异心。
嬴琅听了他的话,将棋子收好,若无其事道:“今夜你不必再去侯府。”
“殿下算定,今日会出这宫门?”
左少云不解。
嬴琅摇了摇头:“恐怕还需三日。”
火候还没到,皇帝想煎熬的,岂止是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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