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尧一开始不懂,直到走近洗手间,祁誉骄猛地将他抱入怀里。
祁誉骄的手臂很用力,迟尧感到细微的窒息感,他伸手推拒,好在祁誉骄不是陆鸣,在感觉到他拒绝的意图后很快松手。
祁誉骄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借水流声的掩盖,他望着迟尧的眼睛,郑重道:“再隔两天,后日,祁青聿会带人来救你出去。”
迟尧微微瞪大眼睛,惊喜骤然袭来,反倒把他砸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试探地开口,“这里没有监控?”
“没有,但是卧室的摄像头有收音。”
迟尧心跳加速,耳膜被“砰砰砰”
的心跳声撞击,他说话时下意识用了气音。
“后天吗?我可以出去了?祁青聿一定会来吗?”
一连串犹豫的问句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求陆鸣开卫生间门的局促尴尬,那种自尊心落在地上还被踩一脚的感觉太难受了。
祁誉骄握住他冰冷的手,体温传递却暖不起来。
“再等等,你不属于这里,祁青聿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
他挨个回答。
祁誉骄牵起迟尧的手到水流下冲洗,再用毛巾擦干,动作轻柔仔细,看得迟尧有些发愣。
“谢谢你。”
祁誉骄手中动作顿住好几秒,才抬头轻笑了下,“当时你也帮我了许多,说‘谢谢’就太生疏了。”
出去前,祁誉骄松开了牵着他的手,迟尧也默契收敛表情。
对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浓郁醇香的香气夹杂着些微草药味。
不知是肚子太饿,还是有盼头了,祁誉骄做的药膳他竟然没吐,也没觉得难受,吃了小半碗。
傍晚时分,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嗡鸣的声音。
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迟尧手腕一抖,书本掉落。
“陆鸣回来了吗?”
他下意识看向祁誉骄,又转头看墙上的挂钟。
没有窗户的房间不透光,只能开着顶灯照明,迟尧对时间的判断只能根据钟面上指针的位置。
已经比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还有时钟来判断时间,也有书本以供消磨时光。
比起漫无目的的等待,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陆鸣要回来了。
心底不可控地升起一股焦虑,像万虫啃噬,烈油烹心,迟尧揪住床单的手无意识收紧。
祁誉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试图让他放松些,但收效甚微。
迟尧听见门口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后,浑身都僵硬了,手指不断收紧,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淋淋。
陆鸣关掉监控画面,走进房间,冷淡地朝祁誉骄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迟尧低垂脑袋,余光瞥见祁誉骄的皮鞋一步步离开,开门、关门,彻底消失。
房间里只剩他跟陆鸣了。
许是体验过陆鸣不在的惬意,对方乍然回来,比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还更难接受。
那杯温水被陆鸣端起,重新喂到他嘴边,陆鸣更贴近,冰凉杯沿压在迟尧下唇,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
透明玻璃能看清唇瓣被压开、失血泛白,再松开时骤然回流的殷红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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