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倚一拍手,朗声道,“有人也曾问过魏远洲这个问题,魏远洲只微微一笑,从容答道:‘这天下还有数不清的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岂能为了一己之私掀起战火,不先去拯救这些百姓?’”
此言一出,几位客人相视点头,皆道言之有理。
却也有人不能苟同,驳道:“那一统天下,将胡人赶回老家去,不是治标治本?”
谢时倚正欲开口,却被一位老者抢了先:“唉,那豪侠,是不是今年正好三十六岁?”
谢时倚一怔,点了点头。
老者继续道:“他十六岁时,离那大燕覆灭,还有整整十六年呢,你们年纪小不知道……那时候,天下间,还没四五年前那么民不聊生……只是时不时的有些土匪强盗伤人性命,朝廷也不管,老百姓就跑啊……老头子我啊,其实是亲眼见过那位豪侠的,我们一家,还受过他的大恩呢!”
周围客人立马对这老者好奇了起来,皆不再理谢时倚,热热闹闹地听起了老者讲述。
老者道:“我祖上世代在天长镇经商,就是京城附近那个天长镇,如今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
谢时倚心道有缘,他正是在天长镇受的伤,便道:“我来这边,恰巧也路过天长镇,虽只在那停留半天不到,但还算繁荣。”
老者点点头,眼角已有泪痕:“我这一走便是二十年……故乡近在咫尺,却没有一个故人还在人世,也没有能探望的亲人了,唉……”
燕末大乱,举家迁移的百姓不计其数,故而在场诸多客人听了这话,也有心中酸楚非常。
老者继续道:“十六年前天长镇起了匪患,朝廷不管不问,我就是那时跟着祖父往南走的,本来就走得匆忙,只带上了值钱的物件,却不想倒霉得很!
就那么巧,撞上那土匪拦路抢劫!
那土匪怪得很,拿着刀,我们都不敢靠近,他却抢了我们的包裹,抱着包裹便痴痴傻笑起来,看着吓人得很。”
有客人紧张道:“然后呢?你们就遇上了那豪侠?”
“当时还没有什么豪侠的名头,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我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身手真是漂亮。”
老者轻呷一口热茶,摇头晃脑道,“我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还道是年轻人一时冲动,我祖父也那么想,就说:‘孩子,我们多谢你,但这土匪只是要钱,不要命,还是命重要,快逃吧!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少年转身向我们行了个礼……就这样。”
老者抱拳,可他毕竟年老,没那个少年人的模样,众人转头看向谢时倚,见他正沉浸在老者的讲述之中,自己也正模仿着那个抱拳动作,他目光灼灼,显然是一副向往期待模样。
众人这才了然,继续听老者讲述。
“他说:‘老伯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底,怎么能便宜了这些小人?请稍等,某这就去讨回来。
’说完——哎,只用一招,就把那土匪制服了。”
“只一招?!”
“是啊,只一招。
那少年赤手空拳,上去就把那土匪手里的刀给折断了,具体如何,原谅我老头子眼拙,看不懂什么武功招式,只觉得那一招,可真漂亮!”
谢时倚兴奋道:“是采摭英华!”
老者捋捋胡子:“我们一家本也觉得新奇……可仔细想想,那土匪能会什么好功夫,不过是趁着天下大乱,点不义之财……可还不是这世道给逼的!
唉,时也,命也……”
此言一出,客人们倒是分作两派了,一派说着那时候难怎么了,难就去劫掠平民百姓?这种人生在盛世也是流氓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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