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抿了抿唇,帷帽下的视线从那细细的缝隙撇开了,垂着头与裴一远擦肩而过。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没走几步却因着被裴一远拽着的手而不得不停下步子。
“急什么,不是你问我吗?”
裴一远笑着两步跨到她身边。
此时天色有些晚,又因着下雪的缘故街上倒没有什么人。
裴一远在阮卿面前站立,伸出手挑起她的一边轻纱挽到帽檐上,一掌的宽度,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阮卿的整张脸。
“还没听怎么就走了。”
阮卿被他拉着,走也走不得,面上有些热。
她咬着后牙,深觉自己是了癔症才忽然问了这么难为情的问题。
“你有事瞒着我吗。”
裴一远说的问句,却也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阮卿听着有些难捱。
适才与二哥说的传播自己与裴一远和宋景舟的话本子,虽说是利用了武安伯府和宋府的暗仇,逼着武安伯府拿出不得不合作的诚意,但等自己真正面对裴一远的时候,那句话怎么都在自己耳边转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以前利用裴一远,尚是双方皆无真心彼此利用,后来利用裴一远,也正气凛然说是为了百姓苍生,等到如今,裴一远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却为了私欲继而利用。
她是一个惯来利用的人,利用太后让自己拉拢幕僚得到无数后门,利用各家或见或未见的大臣彼此制衡,甚至将才还利用了看着自己长大的韩佛葆。
等到利用到裴一远这片赤忱时,忽然所有的铜镜都在告诉她表面精雕细琢下烂透的魂魄。
“在想什么?”
裴一远在化雪低温下透着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耳根,“我又没怪你,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他搓了搓她的耳垂,冰凉的耳坠子被体温捂热了些,“我们虽是合作关系,但我从未要求你一定对我坦白,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阮卿听着这话,越不是滋味,她想说不是,不是瞒着,是她难以宣泄出口的利用,可是诚然如此所说,她说不出口。
裴一远想了想:“你要成亲了?”
?
阮卿满腔压抑变成了莫名。
“什么?”
她觉得裴一远这个人莫约有点什么巫术在,总能让她莫名其妙笑。
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才是笑。
气笑的。
“那不就好了。”
裴一远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看着憨,“只要不是偷偷说要成亲了,那就什么瞒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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