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元贞明才开了口,话语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铮儿,元家怕真是用了十几年,扶了一只白眼狼上去。”
用了怀净配的药,吴熙宁渐渐好了起来,太医院的人不死心,取了一副药回去细细研究,辨出其中不过是些寻常的药草,并无什么高明之处,心下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多说什么。
可是一到喝药的时辰,她便有些犯愁,怀净不知在药里加了什么,喝起来苦得很,每碗药下肚,都像经历一次酷刑一般,一路从嘴里苦到胃里。
看着李嬷嬷又把药送进来,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却见俞瑾安喊着“宁儿”
,大步走了进来,见她对着药碗面露难色,他熟稔地从她手中接过,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你喝了药,我便告诉你个好消息。”
她满脸不信,却也不想就着他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喝,受那凌迟之苦,索性从他手里取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口下肚。
俞瑾安微微怔了一下,顺手把碗递给李嬷嬷,取了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面上带着几分得意:“你兄长吴彦明要回京了。”
听到兄长的名字,她顿时打起了精神,身子不由往前倾:“为何?”
“你莫要紧张,寻常的调动罢了,他这几个月在安西,做了不少事,既然那边的形势稳定下来了,万没有把他继续留在那儿的道理。”
“宣他回京,自然另有大用。”
吴熙宁不知道他所谓的另有大用是什么,但按他的秉性来讲,定不是好事。
之前让哥哥去安西,是不满哥哥忤逆圣意,想磨磨他的性子,半途截他去陈州,是要借他的手铲除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为根除时疫扫清障碍。
如今好端端要调他回京,怕又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这次不知要用到他什么,才学?家世?还是他刚直不阿的性子……
“怎么,你不高兴?”
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惊喜,俞瑾安不禁有些失落。
“不是”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胡乱编了个理由:“只是陛下这样一提,臣女想起来,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哥哥了。”
“那有何难?等你病好了,朕允你回府一趟。”
“陛下此言当真?”
看出她眼里的期待,他扬了扬头,骄傲地说:“朕是天子,一言九鼎,难道会在这种小事上骗你?”
“如此便多谢陛下了。”
听到她一声谢,他脸上爬满了笑容,仿佛得了什么奖赏,甚至离开时都满面春风。
然而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将口中的蜜饯吐了出来。
她不爱吃蜜饯,酸的甜的都不爱,比起蜜饯,她更喜欢用清茶来去苦,只是这些,她懒得告诉他。
前世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走到他的世界里,可到了今生,他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侵犯。
俞瑾安难得信守承诺,竟真的在她病愈之后,送她回国公府,然而当她登上马车,却现此行并不只有自己一人,同去的,还有他。
她满腹的欣喜顿时减了七八分,不由在心里琢磨,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平日在崇德殿也好,西厢房也罢,二人独处时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马车上空间有限,走了没多远,她便感觉有些憋闷,于是掀开车帘透透气。
然而一抬眼,心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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