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贺重华逼问苏子津,“为何阻碍我?”
“诶诶,我不是说了,没想阻碍你,我只不过是想救贺重玉。”
“而且说到底……羽林卫的那些消息还是我透露给你的罢?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贺重华锐利的目光扫向苏子津的脸,他没有一丝心虚,于是贺重华轻笑了一声,笑声落在这间空旷的藏书阁,突觉几分阴森:
“千秋大典前,玉儿去乾元殿觐见,陛下见她了,我没法知道她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没有声张,玉儿也没有告诉我,但我了解玉儿,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做那么莽撞的事。”
“凭你的身份,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可你依然那么做了,你敢说不是故意的?”
“这你可冤枉我了……”
苏子津是真不知道,皇帝连他都瞒着,他也不知道这俩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不知道,就不救了么?苏子津正了正神色,看向贺重华,“我不能拿贺重玉去赌皇帝的仁慈。”
皇帝没有仁慈,这有太多前车之鉴了。
“你倒是好心,真不知道咱们俩谁才是她的血亲!”
贺重华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苏子津看着眼前一身素衣都掩不住绚美的贺重华,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想说其实在他心里,贺家的两姐妹都同样重要,他做不到让贺重玉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能坐视贺重华无辜赴死——否则他怎么会一直帮她做事,而不去向皇帝揭呢!
贺重华以为捏住了他的把柄,皇帝的影卫副统领无缘无故帮了一个后妃,这对苏子津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把柄。
但贺重华没想过,如果苏子津愿意,他可以用不下二十种法子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自己的寝宫,就好像意外猝死或者重病缠身、不治身亡一般,没有人能察觉是苏子津的阴谋。
不过手心手背还分厚薄呢,相比阴险诡谲的贺贵妃,苏子津确实更欣赏贺重玉多一些,或许是因为栖身黑暗久了,就不自觉地对光产生了念想。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照你的方式来办,除恶不尽,反受灾殃……你想让贺重玉成为满朝公认的佞幸么?”
“你们家四口人,已经有三个……”
苏子津顿了顿,话未说尽,“就让剩下那个清白些罢。”
贺重华猛地扭头,目光如冰,可转瞬间冰消雪融,唇角扯出一个莞尔的弧度,“佞幸?她不早就是么?”
她的声音甜腻,像过了一层黏答答的蜜糖,“在我身边的,谁不是佞幸啊?”
“满腔正义又怎么样呢?舍生忘死又怎么样呢?崔善那老东西还不是看不上她!”
“哪儿来的清白?我们都在泥泞里,污秽不堪!”
贺重华笑眯眯地看着苏子津,好像一条花色斑斓的毒蛇在吐信子,但苏子津似乎完全不怕她的毒液喷洒,他甚至上手推了贺重华一把,齿缝里逼出几个字,“快闭嘴!”
“怎么,嫌我话说得难听?再难听也是真——”
贺重华没法儿再开口了,苏子津过于惶恐的眼神紧盯她身后一处,她自然顺势望去,看见了书架边站着的贺重玉。
贺重玉身形不矮,挺拔得像根翠竹,贴着比她人还高、一直顶到了天花板的高大书架,却无端显得纤弱可怜,仿佛竹子害了虫病,原本水灵灵的翠叶都泛着枯黄。
贺重玉好似溶进了书架的阴影里,安静地站着,什么声也没出,贺重华捏不准她听到了多少。
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贺重玉一时愣住,不知道要说什么,忽地抬手指着大门说:“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她好似是在回答如此突兀地出现的原因,又好像是为这场意外的偷听找个合适的理由,她的第一反应是解释,然后道歉,可不知为何,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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