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家里吃喝嚼用都是叫店里按月送来的,临不临街面倒也无关紧要,只让人别乱跑就成。
出了巷子临街面上就有好几台双人小轿和马车停靠在路边,这年月人工便宜,就是叫了两人轿抬过去也贵不到哪里去,才三分银子,一来一回合计六分,若是熟悉的还能到了月底再结。
事实上,这些轿夫也不敢收得太贵,毕竟在十街里讨饭吃,他们哪里敢得罪花娘们,人家招揽来的少爷们老爷们才是生意的大头。
给轿马钱痛快不说,有时候为了在喜欢的娘子面前摆阔,还会额外再撒些赏钱。
往日跟着人出门的都是鲁婶子,现在换成了家里干粗活的刘妈妈,她没跟轿夫们打过交道,不熟悉外出的规矩。
玉娘便让金盏去街面上叫轿,她是鲁婶子夫家的远方亲戚,有鲁婶子在,李妈妈倒不怕她跑。
玉娘提着耳朵叮嘱她道,“记得和人先把价钱谈好喽,往常都是三分银子,若是他们一张口就要五分的就别叫了,糊弄你个小丫头呢,且告诉他们是腊梅巷李家叫的轿,按月算的账。”
金盏没趣地瘪瘪嘴,表示自己知道了,五姐什么都好,唯独在银钱上格外小气,上次为了三个铜钱能和货郎硬是争上半个时辰,亏她也不嫌麻烦。
玉娘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眼看着接下来没有半点收入了,可不得节省一些吗。
再说了,买帕子针线那可都是她自己出的私房钱,能省为啥要多花。
这以后可都是她养老的花销!
“噢对了,去叫的轿夫得看清楚了,是常在咱们这条街上熟人才行,要是今年才来的脸生就别叫了。”
玉娘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她一句。
没法子,这年头实在危险,她这个人可比轿马费值钱多了,万一碰上几个亡命徒合伙掳了卖掉,靠县衙那班喝酒玩乐的衙役大爷们只怕这辈子也甭想被搭救回来。
安排好了人,玉娘这才放心回屋拾掇自己,张宅那边富贵人多,心眼也多,要是穿得简陋了指不定被传出什么话来。
玉娘拆了辫子改梳个双环髻,这型简单方便,一个人也能对着镜子梳好。
中心的头高高扎个髻,两边各梳拢扭成环,用红绳系在一处,再往上插几根银鎏金钗就成。
又换上件立领斜襟鹅黄绫的长衫,底下是桃红湘裙,外头是方领丁香色的披袄,这都是过年时李妈妈特意请了裁缝崔歪嘴上门做的,三姐妹齐齐整整各做了五件新衣裳,算上裁缝工钱足足花了十几两。
怪道四姐荣娘心里有怨气,大院子全仗着她挣钱养家,结果李妈妈对她却并无什么特殊优待,相反还由着她们蹭自己的光,说不得四姐每晚入睡前都要骂上她们几百遍的拖油瓶。
大拖油瓶玉娘丝毫没有自我认知,对着梳妆镜左右来回美滋滋的照,见着确实打扮妥当没有疏漏才往袖子里塞了一方青绸布手帕,喊上提着食盒的刘妈往外走去,轿子已经停在巷子口了。
玉娘细打量抬轿的两人,确是自己曾见过的才掀帘入座,她这里住的离大姐家并不算远,过了十街往南走,北门街靠着县后街的起头那家就是张宅。
张衙内的爹是县城里的主薄,正儿八经有俸禄品级的大官,他家屋子自然比李家阔气多了,正门后门都还有专人守着。
往日里给大姐送东西传话都是玉娘过来,因此她和守后门的小厮来兴还算熟悉,玉娘便笑着托他往里传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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