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村子人烟稀少、民风淳朴、也没什么外地人来的缘故,这边的人晚上睡觉没有锁院子大门的习惯,只会锁屋门。
岑望不停地用力拍郝叔的屋门,力度震得手心发麻。
郝婶把睡得沉的郝叔推醒,催促道:“看看谁来了。”
郝叔揉着眼睛坐起身子,边套衣服,边迷迷糊糊地高喊:“来了来了。”
他脚步拖拉,眼皮半耷,看清门外的来人一激灵,赶忙拧门:“小望?咋穿这么点,快进门!”
岑望没动,声音透着焦灼:“郝叔,我外婆她腹痛得严重,您能开车带我们去医院吗?我可以出车费。”
郝叔彻底清醒,他回屋拎起车钥匙:“你这孩子,要什么车费!”
他脚步迅疾,往车库走:“赶紧赶紧,别耽误了!”
郝叔车速飙高,抄了近路,约摸二十分钟到了县城医院。
每一分每一秒对岑望而言太过煎熬,好似被过分拉长,他觉得自己濒临崩溃,快要不能呼吸。
他脊背弯起个紧绷的弧度,手肘搁在膝盖上,握拳抵住额头。
岑望不敢思考,脑子凝堵着。
他担心自己往坏的方面想,担心想到那些令人绝望的结果,担心上天捉弄他。
“急性肠胃炎,需要挂水。”
医生的通知t下达。
岑望长长地缓出一口气。
后怕的情绪顷刻间吞噬他,紧接着孤独感和无力感纷至沓来。
他喉结滚了下,闭上眼。
*
姜喜澄挂断电话后一直坐立难安,心慌得很,给岑望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她只好坐到院子里用看星星分散注意力。
夜幕漆黑,星星分散点缀,闪得像细碎的钻石颗粒。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闹市喧腾,只有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时不时响起。
在这样静谧的景色下,人应该会平和许多,可姜喜澄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索性放弃抵抗,开始搜索火车票。
最早一趟去禾城的火车是早上八点,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意味着她需要再等五小时。
六点十分左右出发,坐一小时大巴赶到县城坐火车。
念及此,姜喜澄回屋。
柔软的被子、适宜的温度、熟悉的环境、一切都那么舒适,换作平常,是入眠的最佳配置。
可她担忧岑望,不出意外地失了眠。
一整夜没怎么睡,姜喜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又酸又痛。
六点多的天褪去了浓浓的黑,第一束日光从地平线升起,大地笼了层浅浅的亮意。
家里人还在睡,姜喜澄给方兰发了条消息报备,便踏上了去禾城的路途。
火车上虽然不挤,但空余的座位也没剩下几个。
姜喜澄旁边是对母女,母亲让小女孩挤着坐在她旁边,硬是把三人座开辟成了四人座,小女孩的屁股不得已压住了她腿缘的肉。
她心事重重,慢半拍地才意识到轻微的痛觉。
姜喜澄瞥了眼,懒得计较,移开了视线。
岑望在凌晨两点多回复了她。
epoch:外婆没事,我也没事,但要住几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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