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5
很少吃完饭会想要出去走走,今天特别想,真出去也觉得天空空洞得很荒废,既不披星也不戴月,连路灯的微弱都匿于黑幕之后,影子因此受牵连,被吞噬,无踪迹。
仲夏夜的风很微弱,所以更湿热。
管锌想喝水。
他看着靖岳去买水的背影,那一刻,他希望靖岳最好不要再转身回来,如此他便没有羁绊。
永远沉溺在这片湿热的瘴气之中,消失,再也不出现。
他不知道的是,关医生给靖岳打了个电话,越过了靖驰牧这层关系直接对接的靖岳,关医生没说累赘的话,直击要害。
他告诉靖岳,“靖岳,管锌不会哭。”
靖岳拿着水回来,拧开了递给管锌,就那么猝不及防,就那么突如其来,就那么遽然陡升,他看着湮灭在墨色里的管锌错乱的情绪如藤蔓疯长,张牙舞爪,想抓住,太想抓住了。
靖岳问他,“锌,你会想要流泪吗?
“怕你不开心,很多方面。
在学校,在家里,面对我,面对家里,很多。”
管锌喝水,疑惑地望着他。
而撒谎的人就是这样,说话毫无逻辑,也没有秩序,就是说,瞎几把乱说。
管锌也没有避讳,拧回去瓶盖的同时这样回答,“不会!”
靖岳觉得心疼,觉得痛楚四处窜动。
关医生告诉靖岳--流泪是一种控制不住的难过的表达形式,管锌不哭,因其只是在心里难过,而且是竭力制约的难过,那是真正的难过。
较劲儿的韧劲儿。
如果一旦崩断,反弹力,不容小觑。
你若不信,拿皮筋儿试试。
可靖岳不想管锌如此克制,对于管锌,他可以负重前行,多重都行,既然并非承受不来为何要爱的人如此辛苦地自我消化?总想着管锌担载的已经太重,义无反顾地甘愿替受,却又没想过管锌何尝不会怕自己难为情?
他抱住管锌,用了好些力气,以至于管锌都怔愣一瞬,问靖岳,“阿靖,这是怎么了?”
靖岳还是不言语,只是抱着,直至管锌对着他耳语,他说,“靖岳,我心里下雨了,你那里呢?”
靖岳比抑郁症患者的情绪还来得猛烈,完全无法开口,心里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管锌的呼唤如同勇士的低语,“阿靖?”
“我,我在祈祷雨不要停,好让我给你送把伞去。”
靖岳几乎是哭腔,他觉得自己太没用,这点情绪也控制不好,竟是要管锌反过来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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