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怕自己再次错过班机,我又买下了那本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一的书。
“而我,在登机口旁的椅子上等下一班机的时候又看了三分之一。
“这本我原本不想花原价买的书我实际花了四百三七元九毛,而且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已经看了三分之二。
“想必是我觉得太贵了不舍得看完,它现在躺在我的书架,我再也没有翻过。
“仿佛,要把这笔巨资平摊到它所存在的能给我带来神秘感的更长的日子里我才能觉得值得。
“锌,你知道吗,当你来贵州找我我才知道‘值得’真正的含义。
“不是那本书立在机场书店的架子上,也不是我付出代价高价买回,更不是我从此不再翻阅便以为它特别。
“锌,只是因为我觉得值得。
是因为,是你,我才觉得所有的都值得。”
“它有它的拥趸,你也有。
“你不止那三分之一,远远不止,你是全部,是我的全部。”
像给小孩儿讲睡前故事那样讲,靖岳拢着管锌生怕他冻着。
管锌怔忪了一瞬,埋在靖岳的肩膀,手也牵着,心满意足。
他知道,面前的海浪怎么漂泊怎么恍惚都不够靖岳惊鸿的一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永远藏不住。
永远热爱永远爱。
管锌握靖岳的手也握得更紧。
如果那时候他在机场遇见靖岳,他也许会故作礼貌的姿态问一句扭捏的话,譬如--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没有如果。
没有故作,没有礼貌,没有扭捏,是全方位的,全身心的,全情投入的,此情可鉴的另一句,哪怕,只是改动了小小的一个字。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管锌的食指指着靖岳的心脏的位置,“可以吗,阿靖?”
他重复地,多余地问第二遍。
靖岳吻他,不,是咬他,咬在耳垂,咬在下巴,咬在唇边,咬在舌尖儿。
“明知故问。”
靖岳的心,可以是一片比草原还广阔的海洋,广阔,却住不下别的人,也没住过别的人。
飘来过痛苦,袭来过凛冽,架不住最后落定的人是管锌。
是曾在这儿住过,以后也永远住在这儿的管锌,无人掌灯,唯他。
尸骨难拾,覆水难收。
都不由己,都爱到底。
3
大概因为别的原因也觉得那晚的晕船不算突出。
想来是习惯了被内陆的太阳捕捉所以才觉着海上风雨来袭的前奏太长,花了点时间适应,但较之以往相对顺利,顺利到靖岳因为没来得及撑伞要暂停下来的时候管锌竟然拢上手压制他。
“别。
就这样。”
他是医学生,他显然知道这样不仅增加感染的风险还增加清理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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