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她大大提口气,握紧刀柄,将刀刃立起,对准对面那颗的心脏,却迟迟不能动作。
午后的艳阳刺眼而明亮,刃上反射出一片暖融的光晕,将两人的表情深深藏匿进去。
“其实你也很懦弱,我说的对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微弱而暗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尖发出的,惠苒卿不能言语,浑身僵直,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锋利离心脏如此之近,哪怕再动一寸,她就很可能伤了他。
他唇角微翘,双眼半阖,不再用威胁或挑衅的语气,反而像安慰她似的。
“星,别怕,别抖,乖,当成一场噩梦,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把痛苦和绝望都忘记,包括……我爱你。”
趁着惠苒卿失神,霍昶胸口向下一沉,合身紧紧抱住她。
一刹,一股接一股喷薄而出的暖流从她虎口的位置掠过。
剧烈的疼痛感从胸口蔓延开,霍昶没有力气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渐渐松开她的腰,眼前女人的面容开始倒退,变得更不清楚,可他却在天地一片混沌中努力寻找属于他的一丝光暖……
鲜红的血像朵盛放的彼岸花在那方一寸寸绽开,妖娆魅惑,惠苒卿的两眼放空,再无神色,她手里握着刀怔楞在原地,甚至都没注意到男人无力滑落到地板上的身体。
不知过去的是几秒,还是几十秒,还是更长……惠苒卿的眼前飞快闪过和霍昶在一起所有的片段,从五年前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的面庞开始,到米兰飞机失事后她在湖边半梦半醒中邂逅的男人,到与他在冰雪与月光下拥吻,到每一次缠绵后的温存和留恋,到昨天他把自己从詹子桓身下救出来,却最后说“对不起”
时愧疚的模样。
现在,眼前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一片白芒。
“不——不——”
惠苒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烈摇着头,抖掉手里沾满鲜血的刀,回身从餐桌上把纸抽拿下来,跪到霍昶身边,试图用纸巾去抹干净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他的手背,没到几秒钟,纸巾已全部被沁成刺
眼的红色,惠苒卿连忙起身,疯了似的赤脚跑到浴室,把浴巾整张压在伤口,她噎着喉咙大口喘息,观察他逐渐苍白的脸色,等稍微从慌乱中恢复些神智,惠苒卿才跌跌撞撞找到手机叫救护车。
守着霍昶的每一秒惠苒卿的从耳膜到脑袋里回荡的都是他最后那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她的爱与恨再没有归宿,当爱与恨来自同一个人,他替自己选择“爱”
。
☆、(四)所爱难爱
刀锋是由下至上进入霍昶胸口的血肉,并不是从正面直插心脏。
应该会没事的。
惠苒卿攥着手指,双眼闭紧,晶莹的泪珠颤颤挂在睫毛上,手术过程中,一直在心中祈祷默念急救医生匆忙之中给她扔下的那一句话。
等护士把霍昶推出手术室,送进24小时重症监护室时,她还有些反应不及,眼前模模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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