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剪去一小截烛芯,屋里比先前亮了几分,他顿了顿声,“咱这一茬磨得豆腐还余了不少,赶明我去集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这些给买了,也好在集上混个脸熟,之后再去卖东西,更方便些。”
“诶?”
云胡呆愣愣抬眸,怔了片刻,干巴巴道,“我、我帮你。”
“不用。”
谢见君落笔,把刚抄完的纸搁置一旁,甩了甩酸痛的肩头,跟着说道,“你也累了,在家歇歇吧,东西不多,我顾得上来。
正巧这纸墨也用得差不离,福生哥说集上有走商的小贩卖纸,价钱比镇子上要便宜些,我去买些回来。”
既是如此,谢见君不让他陪同,云胡也没有坚持,他还想着明日去河边洗衣服呢。
这几日摸爬滚打,三人换下来的衣衫都灰扑扑的,白日里暖和,洗完后搭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大半晌午就能干。
————
翌日,
天还蒙蒙亮,谢见君就醒了,去集上卖东西可得起早,先去占个好地方。
云胡听着身边有布料奚奚索索摩擦的动静,也跟着睁开眼。
“睡吧,这天儿还早呢。”
,谢见君忙着往身上套外衫,歪头冲眼睛都没睁利索的云胡低声说道。
昨夜歇下前,他就已经将今个儿去集上要带的小杆秤和家伙什儿都放进背篓里了,还带着剪子和戥子,虽说村里农户买东西多数都是用铜板,但架不住有富贵老爷家的下人出来采买,届时用剪子剪下适量的碎银子,再拿戥子过一下称,省得给人家找错了钱。
他仔细净了面,又漱了口,还特地穿了件干净板正的衣裳。
这卖吃食的,最是忌讳邋里邋遢,自个儿不把自个儿拾掇得像模像样,人家客人哪能放心?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忙活完,草草垫了垫肚子,他背上竹篓,正要出门,云胡从灶房里小跑出来,将手里的小布兜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声嗫嚅道,“我、我烙了饼,你路上、路上吃、还是、是热的。”
谢见君接过小布兜,揣进怀里。
秋末早上不见太阳时,还凉飕飕的,热饼子隔着里衣,贴在他胸膛前,连一颗心都捂得热烘烘的。
谢见君一路脚步飞快,待走到集市,后背上已然漾起了薄薄一层细汗。
赶着这会儿路边的商贩还不算多,他顾不得歇口气,先行占下了一处小摊位,这位置四通八达,不管是哪个方向过来的村民,总能第一眼就瞅见。
安顿好后,他搬来一块平整些的石头,把盖着白棉布的豆腐往外一搭,自个儿往地上铺了层破布,席地而坐。
没多时,路上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妇孺老太挎着小竹篮慢悠悠地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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