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当即反应过来。
贺成江一笑:“我特地让人留着活口呢,阿砚要去看看吗?”
“去!”
……
地牢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血腥气以及腐肉的气息。
纪砚尘涉阶而下,手里的灯笼摇晃着照亮黑黢黢的甬道。
如果不是被贺成江亲自带来,又亲眼所见这里的模样,纪砚尘真不会想到浮筠院的下面竟然还有这么个阴森的地下牢房。
贺成江果然不是他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肤浅。
来到底部,走在前面的贺成江回头伸出手,语气温柔:“阿砚小心点,可别摔着了,世子我会心疼的。”
纪砚尘扫他一眼,灯笼里烛火摇曳,将他眼中的冷意摇得温柔下来。
他回握住那只手,皮笑肉不笑:“那世子抓稳了。”
引着人一直往里走。
时不时就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隐约还有痛苦的呻吟和低低的不成语句的求饶声。
都是从两边的牢房中传出来的。
看得出来,这牢房里死过的人恐怕不只一两个,有些墙上的血迹都干涸黑了,散出丝丝令人恶心的臭味。
纪砚尘不喜欢这个味道,用帕子挡住口鼻一脸嫌弃。
贺成江笑他:“阿砚这么娇贵的样子,待会儿真的下得去手吗?”
纪砚尘闻言愣了一下,迎着光看向面前人的背影,嘴角倏忽上扬,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眼神阴鸷,声音却意外地听着温和。
“世子这么一提醒,真的有点下不去手了呢。”
半个时辰后。
贺成江看着溅在墙上新鲜的血,倏然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想起纪砚尘说自己下不去手的话,顿时觉得无语。
下不去手?
他可真是太下得去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
!
!”
撕心裂肺的惨嚎从架子上的人嗓子里扯出来,没多久又萎靡下去,那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纪砚尘慢条斯理地擦拭掉匕上的血迹,将刀刃放在火上来回烤着,动作悠闲雅致,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贵族的优雅。
架子上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疼醒,额头全是冷汗,嘴唇惨白干裂,看着纪砚尘的动作眼中全是破碎的恐惧。
他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翕张,已经只能出微弱的气音:
“放…放过…放过我吧。
我错了,错了,我该死,杀了…杀了我,求你……求求你,我该死…杀…啊啊啊啊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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