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萧鹤端茶的手不易察觉的停顿片刻,他神色波澜不惊,但漆黑如墨的眼眸却落到了人群之间侃侃而谈、自信张扬,内里不知多少心机妙计的晋赭王身上。
或许,秦赜也并非这人全部亦或是真正的目的……
“诚如殿下所言,中原势力鱼龙混杂,若选,叫兰干王如何想?”
荀谌喟然道。
“兰干相怕不是说笑了。”
秦祉语焉不详地回,“他若重要,何故眼下不出面呢?”
书房内霎时无声,唯有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兰干王楚懋,作为宗室,但关系却实在不算近,能稳坐这位置不被利用,也不过是荀谌保他,兰干这群人,虽说是心向燕安,可又有谁人不听命于荀谌?
楚懋如今年幼,这才将大权实政落入他人之手,可若几年之后呢?
若楚懋意图夺权,对于曾经掌权之人该当如何,对于手下同荀谌交好的文武官员又当如何?
秦祉弯唇,继续道:“本王并非要兰干出兵,但正如你们要分这一杯羹,我也需要你们的表态才是。”
荀谌说:“殿下与浪昭同行,外人眼中你我已然是联手。”
秦祉摇头:“需要实证。”
她手指轻轻叩击着端寿一处,说:“这盟会,便是实证。”
解祈安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细细品味着:“端寿的盟会都有谁来?可推举盟主之位了?每人贡献兵力又是多少,走哪条路攻都邑?后方辎重补给又是谁出?这些可都有着落?”
“端寿确认参会的有端寿王楚湛,卲关太守安屿承,以及晋州翼安太守葛向北。”
贾文勰说,“算上在下与主公,五位领头人。”
“至于其他嘛……”
贾文勰面不改色,“盟会上自会商议。”
借鸡生蛋啊,解祈安失笑心道。
此话一出,书房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荀谌眸中沁了半分笑意:“兰干王年幼,因而我等行事更需谨慎,稍有不慎恐落人口舌,如今殿下顾念皇室宗亲,愿协兰干王立足于世,臣自当为其尽力,为燕室效忠。”
一切皆不出所料。
秦祉果断问:“那么兰干何人随行?”
荀谌视线淡然从书房众人面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柏萧鹤身上:“殿下自西州与浪昭相见,如今在将军府小住,已然是旧识,不如就让浪昭走这一回。”
柏萧鹤正色微微抱拳颔。
“五大营的其余四位将军仍需坐镇氾州兰干,那么就劳请元寿同行了。”
解祈安相当自如的拂了拂衣袖,朝着周围一圈作揖,眉眼弯弯:“这可真是,那中原这一行解某便替各位走一遭了。”
“如此,那便出。”
“且慢,殿下。”
荀谌说,“饯别酒来不及喝,这戏也不看了吗?”
戏?
秦祉神色一顿,略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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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闹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往来百姓些许异族着装,交谈之间带着别样韵味。
店铺茶舍相连,外边铺子上的玩意儿饰应接不暇,而这其间坐落一片空地高台,其上自有一人跄跄踉踉被推了上去,身后侩子手肩臂肌肉型而有力,手握屠刀,面色冷漠凶戾。
“这谁啊?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人要行刑啊?”
“害,告示上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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