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庆来了,快坐下一块吃。”
“我那小闺女被他哥抱去学堂里,待着不愿回来了,家里就我同你伯娘在。”
“一堆菜的,使劲了吃了。”
常小庆见桌上有几个菜,一盆菜羹汤,其余都是肉菜,还有常小庆想吃的紫苏炒螺蛳。
赵黑石嗦了好些螺壳堆在桌上,生性豪迈,一条腿踩长凳上,举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
山里的酒水醇香,小孩闻着就能醉三分,赵家老父子喝酒同喝水似的。
“大伯,你少喝点,小心又尿痛。”
赵黑石脸色微尬,“我就这两天喝了点,没喝多少的,不碍事、不碍事。”
他媳妇老早瞅不惯他那喝酒如水的样了,痛了好,痛了才记性,她还就不劝了,等他痛得求人的时候,谁也不用劝都不敢喝酒了。
“他夜里老起夜,怕是要开始痛咯”
赵黑石常年进山打猎的,痛感比常人钝,能忍,等真的感觉痛的时候,就是急症了。
“大伯,最近多喝些车轱辘草吧,你再痛一次,可就成我这样了。”
常小庆眼神往下瞄,虽然隔着桌子,啥也看不到,但赵黑石秒懂他的意思。
“不、不能吧,真、真的会、割了?”
“好赖话就说到这,你身子不比别人,年轻时喝过的脏水太多了,别喝酒得好。”
赵黑石抿了抿嘴,实在难舍口的香醇,他爹这么大年纪了,想喝就想,他怎么就不能喝了。
本来是戒了的,他爹一喝上,他又馋上了。
不行,他不能喝,他爹更不能喝。
“那我爹他……”
赵香芹立马拧了他一胳膊。
“爹比你管得住自己,平日也就高兴喝点,现在都是跟族长们喝喝茶的,很少喝酒的,你还管老爹不成。”
“不说就不说,那爹他老我面前喝点小酒,我哪有受得了呀。”
“受不了是吧,受不了,你就使劲地喝,喝痛了,正好割了省事,我落得个轻松。”
赵黑石一听,立马搂住人哄着,“别呀,媳妇”
两人当着他面,开始贴脸绞手,你侬我侬的。
常小庆:……他就知道,他不该来的。
感情赵香芹让他来家里吃饭,是为了明里敲打她相公,变相地劝酒,才喊他来吃饭的。
这招高呀,情商高的女人呀,活该被家里男人们宠着。
吃了午饭,常小庆拿了一背篓地好东西回家了。
一开春,能吃的东西太多了,吃都吃不过来。
田埂旁,长出了一丛又一丛的野葱,像绿化带似的。
但大家都很本分,不是长在自己田边的,就不会去挖,山里边道也是长了大把的野菜,根本吃不完。
俗话说,“春食花,夏食瓜,秋食果,冬食根”
,这初春万物生长,花儿开得正当艳彩。
蔷薇、玫瑰、茉莉、玉兰、金雀花、紫藤花、石榴花、芙蓉花、大白杜鹃、木槿花、苦藤花、芭蕉花、木棉花、梅花、桂花、葛花……
别问他为何知道这么多,问就吃过。
一回到家,屋里屋外全是这样的粉呀紫呀白呀红呀黄丫的花花花。
常连枝、林三斤在外头摆了两张四方桌,摆成一个大长桌,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花,堆成了小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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