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墀对策士,雏凤有清声。
这是一句着实太高的评价。
也甚至根本没有遵循那个在大多数评价中,总要有些故弄玄虚的成分,就算直言也得前虚后实的规则!
而是实实在在地将她给捧到了一个绝对的高位上。
杨修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当即便惊呼出声问道:“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乔琰见那中年文士已经做出了引他们入内的手势,也顺势指了指说道:“我想,见了子将先生,你就能得到解惑了。”
那中年文士眼见乔琰在得到许劭这样的评价后,在回话与朝着观内走的动作里,依然保持着好一番气定神闲,更没因为杨修显而易见的落败,对这些当街挑衅者回以打击,不免对她更为高看了几分。
他倒算不上是“汝颍固多奇士”
之中的一员,但他到底跟随在许劭身边,在汝南也有那么三两分人脉,见过的少年奇才也不在少数。
在他看来,乔琰着实要比他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人,都更早地展现出了傲视群贤的天赋。
这样的人……
难怪会写出这样的文字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也没耽搁将这两个孩子引入了观中。
这鼎中观到底只能算是个临时落脚之处,在布置上稍显简陋,但许劭既然在此地与共同参与月旦评的几人聚于此地,也自然有人将这里稍事修整,也更像是个文墨场所。
绕过中门之后的照壁,乔琰便看到了这在场的八位要员坐于各自的桌案之后,仿佛是个三堂会审的现场。
当然除却这八人之外自然还有旁的被请进来的,只是在名头上都不能跟前头几位相比罢了。
一见着有人来了,这些人都不由朝着这边两个孩子看去。
坐于上首的许劭自然也是如此。
这两个孩子的表现于第一眼间,让他先在心中暗赞了声。
二人颇有大将之风啊……
杨修长于杨氏荫蔽之下,虽然年只九岁,这样的场合应当也见的不少,在此时保持着镇定的状态并不难理解。
乔琰此前跟随乔羽在兖州地方长大,却举止从容尤在杨修之上,纵然年纪尚小,也着实该当称她一句风采卓绝。
而一看到乔琰,他又不免想到了她在开篇状似闲谈一般说到的那句话。
她说的是:“琰自冀州而返,过虎牢度洛水,终抵雒阳,忽闻有人言,黄巾之乱,乱在地方,需重启州牧,约束四方,为之一惊。”
乔琰到底有没有惊的,他是不知道,但他许劭一看这开头又看到这篇名为《州牧封建论》的时候,是着实惊了。
起码在杨修和乔琰的策论被送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是着实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篇策论。
而她的第二段便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需知州牧与封建同,周有天下裂土而封,邦群星罗,轮运辐集,奈何其合则为朝觐会同,分则无君君之心……”
这竟然是一篇驳斥州牧之说的策论!
别说许劭没想到会从她这里摆出了这样一篇特别的文章,其余几人也没想到。
在刚被许劭喊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当乔琰是写了什么孩童之言,可在当真看到眼前这篇文章后,他们也都跟许劭一个表现了。
这……这竟是个孩子能写出来的?
杨修不会错认在他和乔琰走进来的时候,这些个在座的名士都表露出了一番惊叹的目光,但他可以确定,这些目光绝不是给他的,毕竟他也就只得了个捷对之才的评价而已。
这也让他越发心痒难耐地想要知道,乔琰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在与几人问好后,他拱手问道:“小子鲁莽,可否一观乔侯之作?”
得了乔琰和许劭的同意,这份帛书终于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倒是不像是许劭一样,先从第一段看起,而是一眼就看到了此文的标题——《州牧封建论》,也直接扭头就朝着乔琰问道:“你怎么想到写这个的?”
乔琰只淡淡回道:“有感而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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