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蒙眬间,几个大汉抬着我回营帐。
“沈福兄弟在家里肯定没少享福!
哈哈,这肥肥嫩嫩的!”
“瞎扯!
你瞧他这臂上,肌肉可不少啊!”
“我就说他不似那些提笼架鸟的少爷!
哎哟,这沈福床边咋还有俩大锤子!”
“如此豪爽!
果然是习武之人!”
他们把我放在榻上,一路高歌笑谈着走出营帐。
8
我并未醉。
帐外安静后,我便提笔给父皇写信。
我写玉州商业在商筑威压下,苟延残喘。
我写玉州将士所食之物,甚至比不上泔水。
我写玉州已近乎成了玉州总督的独裁之国,沈蔚心之言字字属实。
沈蔚心沉静不语,立在一旁替我研墨。
搁笔,我把信折起来递给沈蔚心。
“我不放心别人,此信托付给你,务必送到陛下手中。”
他眸中滚出热泪,用手把信仔仔细细塞到里衣中。
“大懿有禾乐公主,大懿之幸也。”
与我再三揖别,沈蔚心消失在沉沉夜色中,独自策马离去。
晨雾缭绕,露水深重。
作为最普通的士兵,我和丹锦被分进巡逻边境的一支队伍。
说是巡逻,不如说是走个过场。
待巡逻到大懿与北瀚互市交易的榷场时,队伍几乎解散了。
“他们怎么走了?”
丹锦问巡逻队长。
“玉州城距榷场有段距离,百姓有时缺了点小东西,犯不上专程跑一趟,就会托巡逻的士兵顺道带一些回来。”
他一边把几小包香料揣在怀中,一边耐心解释,
“军中饷银时有时无,举手之劳,还能赚点酬金,何乐而不为呢?”
我看着士兵往来于各个摊位,为不是给自己买的东西精挑细选、讨价还价,包装得严严实实美滋滋归队。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我想,或许他们都有个念头。
攒点银子,回老家置办几亩地,安安稳稳过日子。
没有人能预料到,自己的血,将会如同无人在意的细雨,浸透玉州的每一寸土壤。
沈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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