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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一点点变幻,这些故事太长太长,待终于到尾声时,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景年的思绪由一开始的语无伦次到逐渐清明,再到最后,从那日被救下山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这些话仿佛不止是说给欧延听的,还有那个一直试图逃避的内心深处的她自己。
有他在身旁听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好像忽然就没有那么混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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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茶水落入杯中的簌簌声。
景年眼眶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欧延单手倒好一杯水,递到她口边。
说到现在,早便口干舌燥了。
“慢慢喝。”
欧延将她耳边的碎顺到耳后,眼底的柔和早与先前判若两人。
“阿延……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景年有些惴惴不安,方才全程几乎都是她在讲,他只静静听着,反让她捉摸不透起来。
“这些事不管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太过出想象了”
,欧延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我也在一点点消化……”
景年深吸一口气。
“这么说来,如今你有景向薇一生完整的记忆,那整个断情宫的样貌、火族内部的派系、包括魔界的许多消息,我们也便就能完全知晓了。”
景年点头。
“那你应该也看到了魔尊的容貌?”
他冷不丁一句。
景年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从景向薇在断情山初见裴西,到后来最后一次目送他回魔界,来来回回六七年的时间,也见证了裴西从一个不被看好、甚至是冷落的弃子,到成长为名震三界的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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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历经的曲折、他性格的一切变化,桩桩件件,皆有因果。
“他当年杀害了当朝太子,这些事,史册上都白纸黑字记录着。”
“阿延,同为一族血脉,人真的会长得那么像吗?”
景年面色恍惚,“太子殿下,和当年的那位太子,眉眼实在太像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大哥这次受伤越愧疚和在意吗?”
欧延等她将水喝完收了杯子,手桎住她下巴,放缓了语气问。
他似乎对此更在意。
景年心口酸涩,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自打从神树中醒来后,我每天都要问自己好多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究竟要做什么……”
她抬眼看他,“阿延,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感受到的不止有她的记忆,她好像就在我身体里,随时可以夺走我的意识,去做她想要做的事!
我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在断情山上被毕尧带着看到了沉睡的上千个族人的时候……在村里的祠堂看到那座无字衣冠冢的时候也是!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冒出来——”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滑下,一双手紧紧握着欧延胸口衣襟,一下一下,用力揪住又无助地松开,反反复复,肉眼可见的陷入一种濒临崩溃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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