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江摩挲着苏若腰,忽然问道:“若儿,昨日你在云静庵到底遇见了何事?”
沉浸在旦夕缠绵的柔情蜜意里,苏若竟然忘了这桩令自己心神俱裂的旧事,她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不将前世之事告诉柳暮江,毕竟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诡异,不是担心柳暮江不信自己,只是不想令他因此等怪事忧心分神。
于是苏若思量着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昨日我在云静庵后院的湖边,看见湖水里似乎漂着一个死人。”
她见柳暮江眼中露出些微惊讶之色,并未开口说话,丧气地垂下头,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胡编下去:“唉,我就知道没人相信我所言,那日雨那么大,况且我又是极害怕雷声,兴许是慌乱之间看花了眼。
毕竟春燕和那个引客的小尼姑都未看见湖里的异样。
我也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也许不过是件掉进湖里的衣裳罢了。
可后来细细想来,那物件虽然在湖心处离我甚远,但我也能看出它明显比衣衫重了很多,在湖中浮浮沉沉,映在水中的阴影僵硬高大,似乎是个男子。”
苏若估摸着,按照时日推算,前世此时已是那个在云静庵殒命的书生被埋进湖底的第三日了。
现如今她的夫君柳暮江乃是天子近臣,她的一番说辞若是能令柳暮江警觉,插手调查此事,或许能将云静庵那三个贼尼绳之以法,还枉死的冤魂一个公道,也算是为自己报了前世的冤仇。
不过,仓促之间,她的说辞漏洞百出,柳暮江是个何等精明之人,只怕是糊弄不过去的。
不想柳暮江道:“我信,只要是娘子说的,我都信。
再说我家娘子有一双极清亮的眸子,自然看得比旁人明白通透。
况且,若是云静庵里真的死了人,人命关天,必然是要查上一查的。”
苏若心中颇为感动:“这云静庵乃是在下邳县境内,咱们这就去县衙报官?”
柳暮江道:“不忙,你我手中没有实据,冒然报官只怕会落得个诽谤佛门之罪。
再者,云静庵在这附近香火颇盛,其间的住持也很有名望,听说就连下邳县守的家眷都常去庵里烧香拜佛。
咱们万不可打草惊蛇,先在周边的村落查访一番再说。
只是如此一来,难免要在此处耽搁几日,今日便不能回容家去了。”
苏若见柳暮江信了自己所说的话,心中已是松了一口气:“回娘家早几日晚几日也不妨事,我一会儿命折伦回去给我娘报个平安便是了。
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柳暮江抚了抚苏若的云鬓:“若儿,你不想说的事就不必说。
只是你放心,有我在,定会除了你的心病,令你从此无惊无怖,无忧无惧。”
他本是个心思敏锐之人,昨日看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若在云静庵里惊惧失措的模样,心知绝非是简单的惊吓所致。
他也早已察觉苏若言语之间似有难言之隐,不过如今他与苏若已有了夫妻之实,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这便足够了。
至于那座云静庵吗,若是庵堂里真有令苏若惊惧难安之人,他出手除去便是了。
——
于是夫妻二人便带着丫鬟春燕,在附近的几个村落暗中查访,对外只说是从都城来此处游山玩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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