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微点点它的脑门。
芝麻像是能真听得懂人话,跳到桌子另一边,抓着手帕自顾自玩去了。
“它倒听话,”
戚时微不觉笑道,“鬼精鬼灵的,又能听得懂话,真跟个孩子似的。”
裴清荣正伸手将油灯挪远,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我们要是有个孩子……”
戚时微原想说不知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但到底新婚,说到一半脸上便泛红,她低头笑一笑,不说话了。
裴清荣律己甚严,在下人面前颇为严肃,待她却很好,对芝麻也从不脾气,只有在它要打翻油灯、掀翻墨砚的时候才会出手教训。
若是有了孩子,想必他会是位好父亲。
成婚也有近两个月了,不知这孩子该是什么时候来呢?
裴清荣却怔忪片刻,睫毛一颤,低眉间敛去眸间的种种情绪,若无其事笑道:“是啊,不过也不急,这些事都看缘分。”
“也是,”
毕竟才成婚不久,委实不用着急,戚时微顺势转了话题,“你再看会儿书?我在旁边陪着。”
裴清荣点了点头,又道:“我再看会书,你若是眼睛疲了,只管先去歇息。”
戚时微却摇头道:“那怎么行,总归是要陪你一起的。”
她有种别样的执着,裴清荣温书到深夜,她总想在陪在一旁,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在他身边陪着,就似乎是两人一起并肩作战。
戚时微总闲不住,若是往常,手上该做点针线,但现如今裴清荣严令她好好休养,不能做费心思的事。
戚时微只得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手里的闲书打时间。
长夜寂寂无声,墙角的更漏滴得飞快,一晃就到了二更。
芝麻早就回了戚时微身边,尾巴缠上她的手腕,一头埋进她臂弯里眯缝着眼睛打盹。
戚时微轻柔地用手指抚过芝麻毛茸茸的脊背,感受着其下一起一伏的呼吸和紧贴着自己身体的,暖意融融的体温,抬起眼看到坐在她面前,正执笔在纸上勾画什么的裴清荣,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她挂念的与挂念她的,她生命中为数不多重要的生命,都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和她一起。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任凭外面风雨大作、严寒酷暑,他们都在一起。
裴清荣准确地捕捉到她的眼神,抬起头来冲她笑一笑,从堆叠的书卷中抽出一张纸。
那大概是他默诵经义、预备作八股时信手打的草稿,纸上墨迹疏落,当中空了很大一片空白。
而刚才戚时微盯着他呆的那一会儿功夫,他竟在纸上勾出了一个人影。
寥寥几道线条,勾出了她临桌侧坐的倩影,松松挽着低髻,脖颈线条修长,素白的脸颊上笑意温婉,似一朵初绽的水莲花。
画得虽简练,神韵却很足,戚时微一眼便认出来是自己。
裴清荣画了这幅画,却又不说话,只面上带笑望着她。
戚时微倒被弄得红了脸,轻啐一口:“好生看书!”
“好,”
裴清荣倒很听话,把那张纸递给她,重又埋头进书卷丛中,“我再看一刻钟就歇息。”
这画实在羞人得紧,叫她仿佛透过了裴清荣的眼睛看见了自己一般。
戚时微将画拿到手上,又看了看,微笑起来,用手指触了触纸上那个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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