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用自己这套处理问题的方式去衡量其他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自幼在江湖上搏命拼杀,冷心冷情的,亲爹亲娘说不要便不要了。
她拍了拍吴涵的肩膀,这是她安慰的最大力度了。
几日后,新年伊始,阖宫赴宴。
吴涵称病不出,皇后被囚禁在念云殿中行动受限,贵妃已死,贤妃废黜,云嫔离宫……
吴世平的后宫冷冷清清的,都不如来参加年宴的外戚多。
席间,吴世平坐在高位上,目光黯淡地望着下座,时不时轻叹一声,整晚兴致都不高。
吴悯偶尔会抬头望父皇一眼,他从父皇平静的目光中瞧出了些许寂寥之意,与宴会厅中丝竹管弦与歌舞升平的气氛格格不入。
而此时的生辉殿中,邵清颖站在热气腾腾的小厨房中忙着做菜,吴涵就在一旁给她打打下手,将出锅的菜端到屋里的桌上去。
吴涵专注地盯着邵清颖熟练的切墩和翻炒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之前我便奇怪,柳姑娘这么娴熟的厨艺是怎么学来的?”
“这还用学?”
邵清颖笑了一声,“饿到要死了的时候,就无师自通了。”
吴涵挑眉,“啊?”
“小时候练功时间紧,常会错过饭厅放饭的时间。
为了不饿肚子,我就自己去厨房倒腾点吃的出来,无论好坏,总归不能饿死。”
吴涵皱皱眉,“你谷中……你家里都没人关心你吃不吃饭吗?”
邵清颖耸肩,淡淡笑了笑,心说:“若有人关心,她便也不必成长为今日这般无所不能的模样了。”
不过,好在无所不能也不是什么坏事。
邵清颖悠哉地想着。
吴悯从年宴上逃席了,他不仅逃了,还拐了好些吃食回来,什么梅花糕,玫瑰饼,他拿手帕包了满满一包,揣过来给邵清颖和吴涵尝个新鲜。
“大殿下,你怎么不拐一坛好酒过来?”
邵清颖打趣道,“年宴上今天喝的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贡酒。”
“贡酒?还普通?”
邵清颖挑挑眉毛,“你们富贵人家的想法,有时候真理解不了。”
“柳姑娘,我们今晚喝这个。”
吴涵方才刚搬出一坛酒来,放到桌上介绍道:“这是兄长秋日里亲手酿的橙子酒,送来我这儿一坛,我一直没舍得喝。”
“哦?大殿下酿的?”
邵清颖感兴趣地摸了摸冰凉的土陶坛子,“那我可得好好尝一杯。”
三人再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邵清颖觉得有些怀念,上一次还是在初雪过后,那时的她与他们还没有真正熟络,她还使用着纯洁的假身份游刃有余地进行着卧底。
那时候她也没有想过,等到某天暴露了身份后,竟还能与他们和谐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饮酒,聊天。
像梦一样。
现在他们之间,也算是坦诚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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