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他跑出去一天一夜,被保镖在治安问题严重的布鲁克林日落公园找到时他身上已伤痕累累,就这样了他还不放弃逃跑。
我那时候对他的执拗简直感到不可理喻。
他每次跑出去被抓回来后,都会和戚爷爷大吵一架,爷孙俩吵架的频率比吃饭还频繁。
戚爷爷强行令保镖把他押送到学校上课,可一节课未结束,他人就不见了。
后来戚爷爷也真的动怒了,把他关进一间房间里,没收了他的手机,断绝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关到他肯屈服为止。”
“我父亲对戚家的悲剧很是伤感叹息,他和戚父多年挚友。
对这个友人留下的唯一血脉,自然多了几分关怀,他去过戚家几次,和戚睆程谈过几次话,都是规劝戚睆程以后安心留在美国,想回国,等过几年再回去。
可这小子的执拗乎寻常,他死活要立即回国,怎么劝都没用。”
“他被关在房间里时,还和他爷爷吵,他说你能关我到什么时候?戚爷爷说,关到你听话为止,不听话就关一年、两年、三年,直到我躺进棺材里,你才能获得自由。
你是我孙子,这是你的命,你不认命,自寻苦头吃,我就关你到认命为止。”
深夜的客厅,寂静极了,白溪南的话回荡在空中,像一根根刺,细细密密扎进她的心脏,疼痛渐渐蔓延全身,眼眶一阵湿意。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他被关了多久他爷爷才放他出来?”
“一年多。
戚睆程刚被关起来的时候,肯定以为他爷爷说的那些话是吓唬他的,他依旧每天又吵又闹,又摔东西,佣人送来的食物也不吃,可是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他爷爷也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半年以后,戚睆程终于不吵不闹不摔东西了,只是吃得极少,半年时间,他消瘦了一大圈,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坐在床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去看过他,其实我不想去戚家的,我平时挺怕戚爷爷,那个老人实在古板冷酷又不近人情,可我爸坚持要我去看看他,我只好去了。
关着戚睆程的房间门上了锁,谁也进不去,我只能通过门上开着的一个小窗户和他谈话。
一开始他都不搭理我,我就自顾自跟他扯了一通废话,算是完成我爸交代的任务后,我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爸又叫我去看他,我说我不去了,那小子是个哑巴都不理人的。
可我不去,我爸要揍我,还要把我银行卡断了,我只好又去了。”
“我连着去了好几天,无论我怎么搭讪,戚睆程始终躺在床上一言不,甚至没有看过我一眼。
这也惹恼了我,他不搭理我,我偏偏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去买一个远程遥控无人机,飞进房间里面,用遥控器指挥飞机盘旋在他头顶上,还时不时故意冲下来撞他一下。
他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不死心,将无人机出的噪音开到最大,像只无头苍蝇似地绕着他飞,当飞机再一次撞他肩膀时,他终于有了反应,突然坐起身,手一把抓住无人机,但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把无人机拆得稀碎,拆完无人机后他又躺床上睡觉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感觉挺好玩的,又跑去商店买了一架无人机和一大堆零食,我用无人机把零食投送进房间里,笑得很大声告诉他,哥们别客气,这是我请你吃的。
当零食快要铺满整个房间时,戚睆程终于从床上下来了,他没有穿鞋子,赤脚走到门前,透过窗子和我对视,开口问我你是谁。
我告诉他我的名字。
他又问你是中国人?我说当然是中国人,只是出生在美国。
他说你去过中国吗?我说肯定去过啊,我有好多亲人都在中国。
他垂下眼睛,又变得沉默起来。
我看他又准备变成哑巴了,连忙找话说,你是不是想回中国?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问,你能不能帮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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