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穿。”
谢时暖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绷断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眸,沈牧野只穿着一条内裤,大剌剌杵在那,大有你不给我穿,我就等着,看谁耗得过谁的架势。
论耍无赖,沈牧野是天下第一,谢时暖很明白。
于是她抻开衬衫,走到他身前,半垂着眼,撇着嘴,像个严肃的老师太。
“沈总,劳驾抬手。”
沈总配合地抬起,谢时暖吸了口气,将袖子给他套上,指腹划过男人的遒劲的手臂,她恍然想起,刚才正是这手臂箍着她转身,挡下了所有脏水。
谢时暖绕到他身后,穿另一只手。
他洗了头,后脑的头软软地垂在后颈,他脊背挺括,靠上去时会感受到绝对的安全感,这具身体现在散着沐浴露的橙子味,这么阳光清新的味道并不适合他,还是冷杉味最合适,可惜,暂时闻不到了。
两条袖子都穿好,谢时暖绕回前面,准备系扣子。
沈牧野的胸膛坚定而又温暖,被他抱住,谢时暖几乎是本能的就忘了挣扎,潜意识里就是顺从,她已经分析了又分析,吴栋梁出手突然,沈牧野不可能知道他泼出来的是什么,那么,那应该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下意识地护着她。
谢时暖心里一阵阵暖意升腾,忍不住温声道:“你……下次别这样了,太危险了。”
沈牧野掀眼皮看她,忽地勾唇。
“说得对,下次不这样了。”
谢时暖扣扣子的手一顿,下一秒便被握住。
“跟那老头聊完什么感想?”
“没感想。”
“没有愧疚难过,还有无能为力的自责?”
沈牧野精准地描绘了她所有的情绪,谢时暖低下头。
“吴伯伯是三十年前的技术骨干,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我爸的事,他不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吴栋梁的水泥厂是依附恒生建筑公司做起来的,没有你爸,他还在仪表厂做小科员,住漏水的六十平小套二,是你爸带他财,让他成了村里第一个盖别墅的金凤凰,娶了大学教授的女儿,他顺风顺水碾压别人的时候不记伯父的恩,只记跌倒的仇?”
沈牧野果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谢时暖咬唇,不说话,眼底泛出湿意。
沈牧野指腹摁在她唇上道:“不许咬。”
谢时暖松了口。
“他这样,我们家确实有责任。”
“你钱都还完了,还想怎么负责?帮他穿越回三十年前逆天改命?”
谢时暖被他逗笑又不敢笑,抿住唇,斜眼瞧他,男人神色不算好,皱着眉,审视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关心。
很久以前,他安慰她就是这个风格,不细心也不温柔,全然不懂转弯,不知是哄人还是气人,但谢时暖受用。
如果她被他哄好了,她就会歪头,温温柔柔地笑他:“沈牧野,你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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