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之声,清脆悦耳。
温润细腻的白如意,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紫黑色的麝香仁散落一地。
安陵容捡起一粒散着浓烈气味的麝香,语调难掩伤心:
“皇上,臣妾要说的第一桩事,乃是皇后利用药物让妃嫔绝育,此如意乃是臣妾初次承宠后,皇后所赐,臣妾珍之重之,将其放在床头。”
“臣妾这么多年饱受圣恩,却一直无所出,臣妾心中愧疚难当,求神拜佛寻医问药不知耗尽了多少心血,仍然不见成效,臣妾这才起了疑心,逐一排查宫中物品。”
“这一查,臣妾才知道,早在臣妾承宠时,皇后就动了手脚,臣妾多年来饱受麝香残害,早已毁了身体,今生是无福为皇上延绵子嗣了,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说完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皇上。
皇上不与她目光接触,而是将视线转到了皇后上。
就这点证据,皇后心中不屑一顾,她故作委屈道:
“皇上,玉如意乃是内务府造办,经手人员众多,且年时已久,安氏有的是机会栽赃陷害,以此作为证据说臣妾戕害妃嫔实在可笑。”
“反倒是甄嬛与十七弟之事,人证物证俱全,臣妾认为可以严审一二,以儆效尤。”
皇后口口声声还称允礼为十七弟,每叫一声其实都是在提醒皇上,允礼实在不堪为臣为弟。
从小像现世到遗留的裙子,皇上心里早有了判定。
他与甄嬛真是孽缘,当初他借用老十七的名义与她初识,自此风波不断,更害得世兰饮恨而终,过后多年她又与自己的弟弟产生了瓜葛。
小像、衣服,亦或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皇上此刻已经不想再多问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那怕他们没有逾越那一步。
可只要起了心,就得严惩,特别是身处皇室更不值得饶恕。
否则天子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对甄嬛的处置皇上可以毫不留情,是幽禁还是一条白绫,全在他一念之间,可对果亲王却犯难起来。
皇家贵胄,朝廷重臣,本该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却甘愿沉沦女子裙下。
若是一般女子或赐婚为福晋或指为侍妾,都是美事一桩,可偏偏是他不能肖想的人。
皇上对果亲王哀其不争,皇阿玛多年的精心教养竟养出这么个糊涂东西来。
家国不分,君臣不论。
安陵容何其敏锐,她见皇后说完,皇上并没有接话,立马猜到皇上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处置果亲王,于是马上接上:
“皇上,关于皇后的其他罪行臣妾还有证据,皇上可还记得仪嫔难产血崩之事?”
皇上没有采纳皇后的意见,让她一时心中大乱,各种不好的猜想油然而生,见安陵容又将话题扯回,一腔杂乱之火立即冲安陵容出:
“安氏,你为何尽扯以前之事,难不成你黔驴技穷,只会无中生有?”
安陵容表现则是泰然自若:
“因为臣妾有理有据,仪嫔初看是血崩而亡,实则是皇后勾结了八爷党埋在宫中的暗桩,在炭火中动了手脚,炭中加了让人血动的土鳖虫,才让仪嫔一尸两命。”
见这桩事情也被揭开,皇后的恼怒更甚:“若真是本宫做的,你当初为何不说,焉知你今日不是胡乱捏造?”
安陵容依旧不急不缓:“当日臣妾就现了端倪,可造炭之人被灭口了,臣妾也是追查了多年才知晓宫中一直有其他人为皇后所用。”
皇后心虚得更厉害,用手指着安陵容怒喝:“你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安陵容迎面而上:“臣妾有人证,更有物证。”
到此刻皇上的心头火一簇簇的直冒,好个老八,做事果然是走一步看十步,埋着暗线在宫中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着有朝一日杀回来时能来个里应外合?
还有皇后多次犯蠢,他都给予了宽容,没想到竟喂大了她的野心,纵得她不管是立嗣还是朝政都敢伸手干预。
他咬着后槽牙道:“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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