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看着红娘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这丫头怕是与那穷秀才有私情。
待我明日亲自登门拜访,去见我那姑母。
我要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就说张君瑞高中状元,已经在卫尚书家入赘为婿。”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那姑母,耳根子软,又喜欢搬弄是非,她向来疼爱我,必然会站在我这一边。”
郑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得意地抚摸着自己身上华丽的衣服,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且不说其他,单看我这一身华服,也足以让她心动。
我自幼在京城与姑母一同生活,还能吟诗作对,姑父曾许诺将莺莺许配于我,谁敢出尔反尔!”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不由透露出一丝傲慢与自信。
“我若蛮横无理,那莺莺还能逃到哪里去!”
郑恒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的场景。
此时的他,完全被自己的私欲和嫉妒所蒙蔽,一心只想着如何欺骗和伤害别人。
正是:欲将恶善欺良意,聊作行云覆雨心。
且说那老夫人,昨日遣红娘去见侄儿郑恒,听红娘回来说,侄儿召见她是为了询问亲事。
不由心道:这门亲事,本依着我的意思,是要许给侄儿的,何况又是老相爷生前许下的。
谁料想我这不成器的女儿与那张君瑞竟然做出这等丑事。
事已至此,侄儿有些怨怼之言,也在所难免。
且备下酒席,料想今日侄儿必会来拜见我。
说话间,郑恒已到,因是姑母至亲,故而无需通报,直接进了内堂,见到老夫人,便赶忙跪下行礼,说道:“姑母大人在上,不孝侄儿郑恒叩见姑母大人。”
老夫人已有许久未见侄儿,她对郑恒有着一种无来由的偏爱,即便郑恒相貌丑陋,性情暴戾,行为不端,她也视若无睹,充耳不闻,正所谓“自家孩子万般好”
。
在她心中,侄儿郑恒才是最称心如意的佳婿,今日一见,犹如得了珍宝一般,喜极而泣道:“侄儿啊,许久不见你的身影了。”
郑恒昨日被红娘一顿抢白,心中怒火中烧,暗骂姑母老糊涂,对于是否亲自上门一事,一直犹豫不决。
今日一见,本来心存不满,可看到姑母这样,似乎仍然疼爱自己,便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假意哭道:“姑母,侄儿想死您了。”
老夫人道:“孩儿既然来了,为何不住在家里,反而要住店,不来见我?”
郑恒道:“侄儿听闻表妹已另许他人,哪还有脸来见姑母!”
老夫人道:“这也不能怪我啊!
当时孙飞虎带兵围困普救寺,扬言要抢女儿,你却迟迟不来,危难关头,幸得张君瑞挺身而出,击退贼兵,我只好将女儿许配给他。”
郑恒道:“哪个张君瑞?”
老夫人道:“便是那洛阳人,姓张名珙,字君瑞的张生。”
郑恒道:“原来是他,想必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了。”
“侄儿在京师时,曾看过金榜,上头有洛阳张君瑞的大名,他夸官游街三日,我也曾目睹,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四五岁。”
“游街的第二天,前方仪仗行至卫尚书府门前。
卫尚书的小姐年方十八,待字闺中,便在御街上搭起一座彩楼,抛球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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