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大出意外,怀疑地了眼通风报信的隋淼。
“房里只你一个?没有旁人?我怎么听说——”
“三更时,小满曾经过来一趟;后来被我劝动,人已走了。”
晏七郎站在窗边,轻描淡写说道。
十一郎沉默了瞬间,道,“她能被你劝动,可见余情未了。
你我设想的最坏场面未生。
如此甚好。”
转身欲走。
走出几步又回身问,“她未曾来房寻我,却来东苑寻你。
如此说来——她都知晓了?”
晏七郎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抬手示意隋淼送十一郎。
“已过四更天,今日有朝会。
你我下朝后再细谈。”
十一郎微微一惊,似乎察觉了什么,目光瞬间探向室内。
“你当真无事?”
“无事。”
晏七郎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我和她有情分在。”
十一郎欲言又止,深深又一眼漆黑内室,转身领着大批禁军离去。
晏七郎转回黑暗室内,重新点起床边小油灯。
垂落的纱帐动了动,从里头悄悄伸出两根削葱般的手指尖,把帐子左右撩起一点,空隙里探出一只乌溜溜的圆眼。
才探出去的手指尖就被攥住。
晏七郎站在帐子边,安抚地捏了捏手指,“人都走了。”
帐子垂落,两人在安静的内室又依偎在一起。
应小满靠在郎君肩头,把他的手指拉到嘴边,尖尖的小虎牙挨个地磨。
刚才院子里的简短交谈,她听得清楚。
庭院里对话那人的声线低沉有力,明显是仇家。
所以,今夜她潜入东苑的事被现,晏容时赶来,意图救下七郎?
七郎和晏容时,不是血海深仇的关系么?难道他们不计较从前的深仇大恨,又成好兄弟了?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京城大家族的复杂程度过想象,乱成一团乱麻的感觉再度淹没了她。
但今夜经历了潜入东苑报仇、却险些误伤七郎的惊吓,应小满大受震撼的同时,突然间清了自己纠结多日的内心。
七郎是七郎,仇家是仇家。
她要杀了仇家为爹爹的主家报仇,但她也一定不要和七郎分开。
总有办法的。
现在想不出,那就再想想。
她这边想得出神时,带着薄茧、被咬得湿漉漉的修长手指却也不急着抽走,在她唇边慢慢地摩挲,“想什么呢。”
应小满正想的心事格外费神,不太老实的手却让她分神。
她偏了下头,躲不过,就随他去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恼的意味,“京城的事都好复杂。
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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