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的奴颜媚骨,朝野上下咸以为齿,不禁想问他当年征战沙场的血性哪里去了
其实当时的辽国还在上升期,燕云十六州尚未消化综合国力有限,之前北方的边疆藩镇都狠揍过契丹。
石敬瑭死后两国翻脸,双方也是打了个半斤八两,若不是汉奸阵前投敌,耶律德光根本进不了开封。
石敬瑭如此低三下四,一方面是担心中原蹦出来一个比他更孝顺的,另一方面便只能说他贱骨头了。
其实他本人也并非一无可取,于内政方面石敬瑭可是个“旰食宵衣,礼贤从谏”
的好皇帝。
李从珂当政时为了对抗石敬瑭,加征了不少税,另外还强拉壮丁充军,青壮百姓便集结为盗隐藏山谷。
石敬瑭当政后废止这些赋税,赦免这些青壮的罪过,让他们回乡耕种,若两个月不归者负罪如初。
他在位时最大的一项善政就是减轻盐税,盐税向来都是历朝历代的重头,这一项善政算是打开百姓身上一道枷锁。
面对各地发生的自然灾害,该赈灾的赈灾该减税的减税,他从未有过半点的含糊,更不会像李存勖那般横征暴敛。
一次从太原到洛阳途中,见到路边的田地有蝗虫啃食庄稼,立刻下旨让当地官员酌情减免赋税。
也许这一块地没多少产出,也交不上多少赋税,可是对一个百姓来说就是得见摸得着实惠,所谓心意不就是表现在这样的细微之处吗
你可以说他在作秀,可是当一个人能作秀一辈子,那就不是在作秀了。
五代乱世,兵祸更甚于天灾,石敬瑭对将士的约束十分严格。
一次郑州防御使白景友向他献了一批的牛羊和器皿,石敬瑭却问“该不是你抢老百姓的吧。”
白景友则道“臣畏陛下法,皆办于己俸。”
一句“臣畏陛下法”
足见石敬瑭御下之严。
他本人奉行藏富于民不与民争利的原则,陈州百姓王武在自家地里挖出大批黄金,然后被官府收缴献给石敬瑭。
石敬瑭却不收,又返还给了王武。
最让人感动的便是迁都,他即位之初定都洛阳后来又迁都开封。
洛阳是唐时东都,朱温、李存勖都在这里修筑宫室,绝对要比开封阔绰。
洛阳作为国都自然消耗巨大,可洛阳的漕运却不发达,少不得征发百姓运送粮草物资,于是在天福三年迁都到漕运发达的开封,只为减轻百姓徭役。
他生活也十分简朴,常穿一身布衣麻鞋,治国理念很有点汉初的黄老思想,“我无为,百姓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也许他达不到这个境界,总算有几分意思在里头,总之就是不折腾,这点跟李嗣源很像,晋国百姓的生活也能达到“粗为小康”
的水准。
如果只是从晋国百姓的角度讲,石敬瑭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石敬瑭死前传位自己的儿子石崇睿,不过石崇睿还是小孩子,衣食起居都要人照料,在五代十国的乱世中怎么可能治理得好国家。
宰相冯道很干脆矫诏传位给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其实就算是他不改,兵权在握的石重贵也不会罢手,只会让朝廷更加的混乱,不如一次到位。
石重贵比石敬瑭有骨气多了,他告诉耶律德光虽然叔叔认了你当干爹,可这是私人的事情,从公事上讲咱们两个都是皇帝是平级的。
也许耶律德光到石重贵的信只是笑笑就扔到一旁,倒不是他的肚量有多大,当时晋国政治民生都十分稳定,契丹想要吞下晋国并不容易。
不过石重贵没让耶律德光失望,登基之后先是让自己的小婶婶冯氏做了皇后,还让冯氏的哥哥的做了左仆射,可是这位大舅子一手捞钱一手弄权,“由是朝政日坏”
。
石重贵在政治上不清明,在社会民生上更是混账。
天福末年,后晋国内发生严重灾害,饿死几十万人,石重贵不但不大力赈灾,反倒是派出了三十六名使者,卖力的搜刮民财,与抢劫无疑,天下百姓“大小惊惧,求死无地。”
搜刮的钱财石重贵也没有拿来整饬军备,大部分都用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可谓穷奢极欲、纸醉金迷,这个“硬骨头”
的侄子在内政方面,跟他那个“贱骨头”
的叔叔,差了十万八千里。
晋国的情形,耶律德光得十分清楚,他磨刀霍霍已经等待多时,见晋国乱象已生,便挥兵南下。
石重贵的膝盖立刻软了,当下就向耶律德光求和,耶律德光打定了主意要收拾他,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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