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彻夜灯火通明。
静听时,隐约能够听到柔软笔尖游走于雪白宣帛上的“沙沙”
声。
颜乔乔的指尖仍凝着“春生”
。
她发现,每次当它即将黯淡时,只要抬眸殿下的右肩,道意立刻又会变得茁壮顽强。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殿下,却又说不上哪里对不住他。
“殿下,”
既然说到了秦妙有,颜乔乔自然是要见缝插针给她上眼药,“您可真是慧眼如炬,秦妙有此人,最是自命不凡、自私自利、投机取巧、忘恩负义、见风使舵、过河拆桥”
眼珠转了转,想不出新成语却又不愿就此作罢,便续道,“清高是假,龌龊是真”
最可恶的是,姓秦的还敢觊觎殿下。
这话她一个姑娘家说出来不太合适,思忖片刻,她握了握拳头,掷地有声“您多她一眼,那都是清风拂恶垢、明月照沟渠”
公良瑾“”
没完没了了还。
“她如何得罪了你”
他将一张纸帛递进她掌心。
颜乔乔咬着笔杆思忖了好一会儿,硬是想不出个具体事例来。
秦氏父女临阵脱逃,后又抱韩峥大腿,那都是当下还未发生的事情。
如今硬要说秦妙有的罪状,那还真是有点难为颜乔乔。
秦妙有此人,不过就是在男学生面前温柔善良,在女学生面前自命清高,让周遭每个男学生都以为她对自己特别不同,总是拿她的长处去比较其他女学生的短处林林总总,让人心中不爽却说不出个道道。
颜乔乔转着眼珠琢磨半晌,忽然灵光一闪。
“秦妙有抢走蒋七八未婚夫,却又不要他”
赵晨风为了秦妙有退婚是事实,秦妙有不要赵晨风也是事实。
虽然两个事实放一起似乎哪里有点不对,但是,颜乔乔敢和任何人当面对质,半点不虚。
她得意地弯起眼睛。
公良瑾凉凉瞥她“写的是什么”
“”
颜乔乔低头了手中的纸张“楚辞”
“不,是春秋。”
公良瑾轻笑。
颜乔乔“”
眼前这位可没那么好骗,这是笑她用春秋笔法编排人家呢。
她偷偷扁了扁嘴,果断转移话题“殿下,韩峥他又何时得罪了您”
公良瑾落笔,“他并未得罪我。”
“那您方才还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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