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从断剑山庄走出来,顺着路一直走着,纸伞上绘着大朵艳丽的牡丹,细碎的雪花飘落着,被伞面挡住,不能沾湿她的头发。
喜儿走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剑,刺向压着积雪的草丛之中,太极剑法,外柔内钢,只一会儿的功夫,草丛中几具尸体倒在雪地上,喜儿凑近,不是冥域的人,也不像是中原任何门派的人,不管是哪儿来的人,她不喜欢有人盯着断剑山庄的一举一动,她就像猛兽一样每日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有心怀不轨的人擅自靠近就先除之而后快。
喜儿将手中那把生锈的铁剑扔到几具尸体旁边,很快这漫天的碎雪就会将一切都盖住,谁能想到这脸蛋略圆长相讨喜的小丫鬟会是漠荒派来的眼线,谁又能想到中原武林平静的外表下已是满目躁动。
泪姬正在房中梳妆,香炉中依然点着浓到令人作呕的香气,牛角梳从上到下,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墨青衫推门进来,又将门紧紧关上“你要的胭脂我给你买回来了。”
墨青衫说着将一盒胭脂放到泪姬面前。
泪姬打开胭脂,鼻子贴近嗅了嗅,满意地盖上盖子“你替妾身买的东西从不会买错。”
泪姬床头的床柱上挂着个小葫芦,那是漠荒人常给小孩子放在手里把玩的东西,墨青衫碰了碰那小葫芦,问道“你费了心里让那两个灵禹派的人混进冥域,真觉得他们能找到灵枢剑谱”
泪姬嗤笑了一声“他们能找到灵枢剑谱怎么可能,阎溟都没见过那东西。”
“阎溟都没见过”
泪姬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墨青衫身边,靠在他怀中“阎溟也只听他师父提过而已,那剑谱到底在哪里,妾身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妾身可是前任域主最疼的女人啊。”
疼两字被泪姬咬得特别重。
墨青衫面上依然文雅,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又马上消失干净,说道“来是天意要让阎溟称王,可怜仙医站错了队伍,阎溟要是将峨嵋派收入囊中,第一件事必是拿他开刀。”
“妾身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也会有为别人涉险的一天,莫不是动了情也不是,他那种人又怎么会有情这世道,真越来越有趣了,”
泪姬开心地咯咯笑着,又说道“说起来,好久没听到你那在断剑山庄做眼线的小徒弟的音讯了,不会是被人揪出来杀了吧”
“没被揪出来,不过我她要自己暴露了,”
墨青衫
叹息地说“从小我教她剑法都是教一招她学一招,就这招为情所困她倒是无师自通了。”
“亏得妾身觉得她天分不错,还想将易容术传给她,妾身有心教,她都不一定有命学了。”
泪姬嗔道。
墨青衫走后,泪姬一个人靠着雕花的床柱,轻轻闭上眼睛,在墨青衫说喜儿“为情所困”
的时候,她多想说“你不也是这样,有其徒必有其师”
,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这样聪明的一个女人,只有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跟着她又有什么好处,她身已不洁,她满手血腥,她性格怪异,她前途堪忧,要是没有她,他不会被困在这里,如果说她蛇蝎一般的心肠还有一点干净的地方,那就是愧疚吧,对他,唯一的那一点愧疚。
风吹着床柱上挂着的小葫芦,小葫芦敲打着床柱发出声响,泪姬睁开眼睛,伸手握住那小葫芦,这葫芦已经在这里挂了十年没有动过,往事在脑海中沉淀了许久,以为已经腐烂得模糊,想起来却又是清晰得历历在目,她嫁到冥域的时候,域主还是阎溟的师父,那时候他的夫人刚死,只留下一个孤女,名唤惜欢,阎溟弑师登位之后,她身为修罗道的道主毫不犹豫地投诚,冥域本就是这样,不在乎血缘,不在乎手段,强者据之,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她“二娘”
的女娃被她扔出冥域,扔在荒漠之中,那时她
还那么小,毫无疑问地回被荒漠中的野兽吃掉。
她这双手还真是作恶多端啊,泪姬拨弄着床头的小葫芦,目光一晃葫芦上像是沾了血似的,定睛一葫芦又变回干净的,鼻尖像有萦绕不散的血腥味,泪姬走到香炉旁边,又向里面添了一大把香料,再香的脂粉,再多的香料都遮掩不了的味道,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所以她不喜欢和阎溟离得太近,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比她还浓烈,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呵,连这样的男人也有了自己舍不得伤害的人,果然如墨青衫曾说的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呐。
现在,她送了一个憎恨他的美人混迹到他身边,不知道这一关他过不过的了,泪姬的嘴角露出阴冷的微笑。
阎溟只了薛晴一眼,默默地往前走,像是默认,薛晴站起来,发现流萤正拽着自己的裙子,低头给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追上阎溟。
房的位置只是众多房间中很普通的一间,与别的房门一样毫不起眼,推开门却是很大一间藏的大屋子,一排排木制高架上放满了,阎溟示意薛晴站在门口等着,他在高架前一本一本地找着什么。
阎溟低头的时候,薛晴总有一种冲动从被后偷袭他,到时他一定会先护住自己心脏位置的胸腔,自己就出
其不意地攻其下盘,切下他的jj。
这样想着,薛晴的眼睛是不是地盯着阎溟的那个部位,阎溟感受到薛晴的视线,他确信这个女人是刚来冥域的新人,虽然怪异,倒也没多想什么,冥域中的女人,想与他发生关系的不在少数,这些侍女都是勾一勾手指就会欢天喜地地在他身下侍奉,但是如此直接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总是盯着他隐秘的部位,从来没有女人如此大胆地暗示,他甚至有些不自在了。
薛晴低着头,一副谦逊的模样,只有目光不住地向奇怪的地方,却不妨阎溟突然朝她走过来。
“我总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
阎溟一步一步走向薛晴说。
薛晴额头冒出冷汗,左胸之上的地方冰凉冰凉的,只要阎溟拉下她的衣领,那处古怪的兔斯基纹身会暴露出一切,不能让他靠近,要阻止他,薛晴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干脆反客为主,将阎溟扑倒在地,男人,越得不到的越想要,送到嘴边的肉反而不想要,她要是扭扭捏捏地躲闪只会增加阎溟的兴趣,那不如让自己起来像是个投怀送抱的下级侍女。
阎溟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女人,第一反应是遭到了袭击,率先护住要害,却不料她只是把他扑倒在地,阎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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