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晓得。”
林醉绽出甜甜的笑靥,“我跟恩娆姐,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要亲厚,傅家叔父婶婶,待我也特别好。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平时总是犯愁,我要怎么报答姐姐才好啊?”
“你值得人待你好。”
杭七笑笑地看着她,“在陶真人跟前那几年,挺苦的吧?“
“不苦啊,苦的是姐姐。”
林醉想起幼时光景,现出几分苦涩,“姐姐小时候很爱哭的,晚间总是不声不响地哭鼻子,到了第二日,大眼睛总是红红的,凭谁看了都心疼。
现在的她,跟小时候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说到这儿,目光一闪,她懊恼不已,“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说了也没事,我又不是随意传话给别人的人。
你小时候的事,我很愿意听听。”
林醉想到他锦衣卫的身份,心下释然,随着他的话题说道:“小时候,每个白日,其实都过得很好。
师父给我们讲诗书礼仪,隔三差五地会带我们出去看景致、采野果、放风筝……特别特别多好玩儿的事情。
“我早晚要习武,姐姐早晚则忙于经商、制琴的事,其余的时间,都用来打坐、修道,只是,我们两个都不成器,那些只能用来修身养性。
“姐姐不爱做针线,长大后碰都不碰,但是小时候会给我做衣服、鞋袜,还会让齐叔给我置办不显眼的首饰——镯子、手钏、玉坠之类的。
“知道我馋荤腥了,就带着我跑出去胡吃海喝,回去之后被师父责问,都是她独自抗下,不让我陪着挨罚。
“我就总想,再也不会有人比她对我更好。”
“怎么会。”
杭七立时道,“就算不会有人比她对你更好,也会有人像她对你一样好。”
林醉放下茶盏,撑肘托着腮,“但愿如此吧。
可我更希望的是,能像姐姐一样,对一些萍水相逢的人好,很好、很好的那种好。
这样,我才会觉得,是在因果中回报了姐姐的恩情。”
“……有道理。”
思忖之后,杭七颔首,深以为然,心里在想:修行过的人到底是不一样,心中的格局,不同于常人。
离开璞玉斋之前,陆语拿出钱袋子,唤掌柜的结账。
沈笑山视线冷森森地凝了她一眼,继而又这样冷森森地凝着掌柜的,道:“你这儿来。”
掌柜的架不住他这样的气势,不自主地就到了他跟前,随后有问必答,再随后,收下了沈笑山付的银钱。
陆语睁大眼睛:什么情形这是?掌柜的怎么忽然间就当她不存在了?
沈笑山留意到她的反应,不自主地牵出由衷的笑容。
陆语横了他一眼,转念就又笑了。
她从不跟自己过意不去,更不会跟银钱过意不去。
横竖大部分东西都是他要买的,可不是她要添置的。
最不济,把东西送还到沈宅就是了。
付账、吩咐好相关事宜之后,沈笑山和陆语走出璞玉斋。
走出去一段,陆语见掌柜的仍然站在门外,便笑眉笑眼地折回去,和他嘀嘀咕咕一阵,走进铺子,过了片刻才出来。
沈笑山问她去做什么了,她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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