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房间陌生又熟悉,说熟悉是因为江孤云经常通过监控长久注视这间屋子,但在楼飞星住进来以后,真正踏进房门这还是第一次。
房间被收拾井井有条,地板干净明亮,被子铺整整齐齐,摆设和楼飞星没住进来前相差不大,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江孤云环视卧室一圈,险些没找着楼飞星私人物品,最后才发现桌上叠放整齐几个本子是他仅有私人物品,整间屋子他生活气息少可怜,人离开后现在,屋子更显得格外清冷,这就好像楼飞星随时都会提起包,挥挥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一样。
江孤云眸色一暗,握着线索纸条手收紧了几分,他抬手了纸条,重新确认了一遍线索,而后大步走向里面衣帽间,径直来到最里面柜子。
他拉开柜门,柜子里一件衣服没放,只放了一个包好小方盒,盒子被蓝底绘有金色星星卡通纸包装好,而后用粉色带子裹了一圈,在最上面系了个蝴蝶结。
小方盒不大,江孤云一手就能拿起,他右手拿着小盒子颠了颠,东西倒是不重,就是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晃一晃有叮叮当当和玻璃瓶碰撞清脆声音传来。
他左手摩挲了下绅士杖光滑杖首,短短思索了一瞬,干脆跳过检查步骤,直接拆开这份神秘奖励。
盒里放着一个圆形玻璃瓶,玻璃瓶里竖立着二三十根包装好棒棒糖,乳白色棒棒糖是统一五角星形状,玻璃瓶旁还放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隽秀字体。
江孤云拿起卡片,垂眸向上面文字
“我将幸运星们送给江先生,愿他们带给您幸运,在我不在日子里陪伴您。
最后祝江先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江孤云缓缓念完这段短短文字,眼前好似浮现出楼飞星可笑脸,听到他活力十足声音,活泼亲口说完这段祝福。
“陪伴吗”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字里行间透出关心都让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己却丝毫不知。
江孤云仔细收好卡片,打开玻璃瓶取出一根棒棒糖,他一把扯掉棒棒糖上包裹透明塑料纸,先是放在鼻前嗅了嗅,浓郁奶香扑鼻而来,醇厚香气闻起来就很好吃。
他心底忽地涌出一股强烈渴望,张嘴一下子咬掉星星一角,江孤云微眯起眼,像是在享受品尝,但咀嚼动作却又有几分凶狠,三两下就咬碎嘴里奶糖,匆匆咽下肚去。
那凶狠样子不像是在吃糖,倒像是想把其他什么东西生吞活剥了,给咽下肚去。
江孤云折回了自己卧室,将卡片锁在抽屉深处,一瓶糖则被他放在办公桌上,处理工作时候有事没事就拿一根含在嘴里,再繁杂工作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桌上除了放糖玻璃瓶外,角落里还摆上了楼飞星之前送他薰衣草味香薰,香薰被点燃,微小火苗飘荡间,淡淡薰衣草味弥漫整个室内。
冰箱里食物消耗一空后,山脚下小厨房送上来吃食,江孤云每每挑剔地打量许久,只尝了一口就嫌弃地扔到了一边,即使是一样菜谱,做出来东西味道也完全不一样。
能味道差到难以下咽,那些不能奇形怪状食物江孤云更加吃不下,楼飞星在时他还不觉得,人一走他才发现他舌头和胃都被楼飞星定时精心投喂给养娇气了不少。
往日里再难以下咽也能接受食物,现在却不愿再委屈自己,江孤云靠喝水和楼飞星留下那一罐子糖挨了几日,他不由得算了算时间,还有三天楼飞星就能回来,届时又能重回之前日子。
光是这样想象江孤云就感到些微快活,至于先前定下克制远离计划他按着额角思考良久,举棋不定,最后面无表情地决定,等人回来后再说。
二号端了一盘大大小小瓶子进来,“主人,这是这个月新送来药。”
江孤云放下手头工作,扫了眼托盘,“知道了,放下吧。”
等二号走后,江孤云拿起药瓶晃了晃,每个里面都满满当当,他将每个药瓶都拧开了,肉眼上去都没有问题,闻起来也没有异味。
他半阖下眼,根深蒂固源于被害妄想多疑发作,鬼知道这些药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就算没被人动过手脚,大多药物副作用都极大,他宁肯忍受病痛折磨,也不愿吃这些东西。
江孤云拿上所有药进了卫生间,统统倒进厕所,一如从前。
处理完药,江孤云重新回到办公桌后,他坐在宽大椅子上头晕厉害,眼睛也又干又涩,不清电脑屏幕。
算下来他已连着数日未睡,也没有吃饭,先前养好那点血色又都褪了回去,这会儿身体到达了极限,撑不住了实属正常。
江孤云摩挲着拿出手机,定好十五分钟闹铃,而后放心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往日里他累极致,需要休息时都是这般解决,十五分钟不多不少,刚好够他浅眠养足精神,又不至于陷入深度睡眠,被拉入醒不来噩梦之中。
江孤云睡得不沉,他思维迟钝而模糊,却清楚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
他梦见楼飞星风尘仆仆地推开大门,一见他眼睛就亮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笑着扑到他身上。
他接住少年劲瘦身躯,面容稚嫩少年小狗似脑袋在他颈间胡乱蹭着,像是要把自己气息沾染到他身上,蹭满足后才抬起毛茸茸脑袋,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江孤云听到自己问他“想不想我”
楼飞星两条胳膊搂着他脖子,两条腿晃了晃,笑弯了双眼,甜甜地道“想最想你了”
江孤云感觉自己处在上帝视角,以第三人视角见自己也笑了起来,是少有开心快活笑容,他见自己轻轻啄吻楼飞星唇瓣,唇齿厮磨间溢出些许破碎细微声音“不我”
楼飞星双眼蒙上了一层水光,他呜咽着说“,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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