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软和地语气里带了几分欣赏:“见着你总觉着亲切。”
眸子又暗了暗,“本宫曾经也有个女儿,若是长成,应当也有你这般大了。”
苏以念附和地笑笑:“娘娘莫要太过伤怀,现太子殿下在您膝下,也是孝顺的。”
苏韵转了神色:“今儿我唤你前来,也是为了这事。
祁儿近日里越发皮了些,小儿顽闹,他也未耽误功课,圣人应允,本宫也不好多加干涉。”
又有些担忧道:“但本宫带了他许多年,自然也是十分担心他不在宣明殿的情况的,前些时日还带了一身划伤回来,着实是吓了本宫一跳,现在心底还犯憷。”
特地顿了顿,握着苏以念的手紧了紧:“公主平日里都在殿下身旁侍读,了解的自然比本宫多些,可否,可否替本宫多注意一些呢。”
这最后一句话,苏韵与苏以念贴得极近。
苏以念没有躲开,笑了笑,神色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慢慢抽出手来,淡淡然回道:“娘娘这话便是见外了,德柔承圣人恩典,自当是替着殿下着想的,又何须娘娘特地唤了我前来,再三叮嘱呢。”
苏韵神色微变,也跟着笑了笑:“近日见着祁儿有些不适,本宫自然担心了些。”
苏以念靠在背椅上,远远地望了一眼宣明殿前的银杏树,言语微凉道:“韵妃娘娘,这世间的事,讲得就是一个情字,亲情难得,小公主没能陪着娘娘,上天眷顾,给了娘娘太子殿下,母慈子爱,德柔很是羡慕呢。”
();() 苏韵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
她微微提了提茶托,感叹道:“是啊。”
又转了话夹子,续道:“公主可尝一尝这三春茶,是西北太守前几日进贡了的,茶香悠远,倒是不似宫中的前茶一般苦重。”
苏以念笑着看了苏韵一眼,微微尝了一口:“确是清香适口。”
苏韵微微一笑:“那日后,祁儿还是得劳公主多上些心了。”
苏以念踏出宣明殿的时候,心比这天还要冷一些。
苏韵今日这一出戏,明摆了是要拉拢她替她做事,成为赵祁身边的耳目,平日里送赵祁去汉书院的钱公公是赵毅亲自给赵祁批的,应当不会有问题,但没有人知道,这宣明殿里数百人,有多少是苏韵早就买通好了的耳目,在赵祁的食物里动了手脚的事,连她都是偶然得知,这般计划藏得有多深,又还有多少阴谋诡计在等着赵祁,她也不知道。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芸水苑的方向走了两步,忽地想起,南旻安来时似乎让她去长生殿一趟,好像是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给赵祁,心情阴翳地又转过头来,换了条幽静的小路过去了。
因是深秋的缘故,她寻的这条小路在一阵凉风划过以后,蒙蒙然落了两颗水珠子在她身上,她竟然不觉着冷,甚至有些燥热,但上下眼皮莫名地有些挣扎,她摸了摸额头,烫得也有些异常。
这是着凉了么?
近日凉气越发的重了,倒也不是不可能,回了芸水苑须得泡个姜茶去去寒气了,她这般想着。
她迷迷糊糊地一抬头间,一股小风又划过她的脸颊,身子有些发软,便倚在了假山上,身旁的睡莲池子里的几尾锦鲤也微微动了两下,白色的玩意儿落在她的脸上,勉勉强强看清,原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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