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得罪了天子,出去的时候明显被孤立。
几个乐师互相搀扶,只有他一手扶门,一手抱琴,远远缀在后面。
朱墙壁下,琴师乌发散乱,神容微颓,若有所思地回身向后方的朝阳宫门。
天子,不是传言中的天子,君后,似乎也并非传言中的君后。
或许是因为昨日饮了酒,云清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朝阳宫已经收拾干净,他半眯着眼睛被伺候梳洗,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青角熏香。
云清辞挥了挥手,命手下人都下去,揉着额头在桌案前坐下,身边很快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君后,这些是这个月的情报。”
这个时候的青司只受命于云清辞,第一手情报也都会交给云清辞,然后由云清辞转呈李瀛。
他敲了敲桌案,随手把里面的几本抽出来,直接丢入了火盆,道“云秦萧三家以后不必再管,多查查张家。”
青司令主下意识了他一眼。
主人与太后素来交好,怎么如今像是有了敌对之意
但他对母家露出庇护的意图,倒是让令主心中稍定,近半年来云清辞行事越发偏激疯狂,他一直担心对方会因为感情走上不归之路。
他颌首,道“属下遵命。”
“李瀛那边怎么样”
“陛下最近并未去过其他人宫中,每日都老老实实宿在江山殿,只是听说似乎睡的不稳,但具体不得而知。”
云清辞对李瀛的监控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只要知道李瀛是否守身如玉,感情上是否对他仍旧忠贞,其他李瀛要做什么他从来不管,所以令主也没有禀报别的,因为云清辞并不在乎。
但今日对方却像是转了性子“以后这些不必回报,我要知道他有无对云家不利的企图。”
令主整个愣住了。
云清辞瞥他一眼,道“怎么”
令主垂首“属下明白。”
“还有你那个小徒弟。”
云清辞道“日后你若不便,让他来与我交接也可以。”
“君后,不是嫌他年纪小”
那徒弟是云清辞从街头捡来的小乞丐,回来便直接丢给了令主,两年多来不闻不问,此前对方曾来负责交接,被云清辞质疑青司是否无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后来他成为新的令主,云清辞可能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现在他记得,对方叫甘黎。
云清辞翻着情报,神情柔和了一些,道“总得给小少年一些锻炼的机会。”
令主离开,云清辞才想起忘记与他说更换信物之事,不过也罢,他还未想到合适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丝之意,是他为助李瀛巩固大权之用,也是他对李瀛的绵绵情意。
若要更换令牌,说不定还得换名字。
怪叫人头大。
再想想吧。
云清辞翻阅的差不多,又打着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他其实不这些东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扬一样做个纨绔子弟,每天美人,赏赏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个狗皇帝。
云清辞趴了一会儿,短暂收拾一番,命人去与李瀛报备,道“我要去窑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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