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声音走去,柳暗花明,正巧看着院子里的三人。
灶房里热气腾腾,喧嚣不已。
();() 她坐在圈椅上,丫头正乖巧地替她捶背,一个俊俏的少年认真地捣着石臼。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来,她也毫不在意,只顾着拉丫头说笑。
时不时地,探出手去捏拾叶的胳膊,拾叶的脸涨得通红,捣泥的手却不曾停过。
她那样的人,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他不懂。
可他很羡慕,不知道是羡慕她,还是羡慕拾叶或是那个丫头。
这样的景致,暖心和煦,是他多年不曾见过的人间烟火。
记忆中爹娘在时,他也在是景中人,家中灶房也曾这样热气腾腾过。
可后来就剩下他一个人,甚至过年也只是他一个人。
韦不琛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
却听见她喊了一声“韦大人”
。
他转过头,崔礼礼站起来,放下袖子盖住光溜溜的手臂,朝他行了礼。
“今日螃蟹出了状况,好在圣人赏了赤鳞鱼,我便做一道鱼糕请大人尝尝。”
韦不琛颔首,淡淡地说:“我不吃蟹。”
见他要走,崔礼礼又叫了一声:“韦大人,来都来了不妨出点力。”
韦不琛看向拾叶手中的石杵,微微皱起眉。
“蒸鱼糕,还差点桂花呢。”
崔礼礼抬起手指向他身后的桂花树:“前些日子下雨,桂花都被打下来了。
树上剩的不多,韦大人身手好,可方便摘一些给我们?”
韦不琛迟疑了片刻,飞身上树,摘了几枝花下来,递了过去。
这样好像不太对。
春华左看看,右看看。
姑娘说的是摘花,他摘的是花枝。
送花枝,这意思就变了。
春华再偷偷瞄了一眼,韦指挥使似乎不懂这含义?
可姑娘懂啊。
接,肯定不合适,不接,让韦大人这悬在半空的手怎么收回去?
春华悄悄拉拉崔礼礼的袖子,示意这可是绣衣副指挥使,可止婴儿夜啼的那种绣使,别驳了人家面子。
忽地,那棵桂花树剧烈抖动起来,像是受了雷劈一般。
花瓣纷纷落下,春华连忙牵着衣裳去接。
树梢上冒出一个人来,晃着脑袋,扯着嗓子喊:“崔姑娘,花还够吗?我帮你摇树,你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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