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大小姐的一句道歉。”夏氏继续挑拨。“可,妾到底也是您正儿八经地抬进门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人人都知晓大小姐如此轻视我,日后谁还把我放在眼里?我还如何管家?”
叶胜文狠狠瞪了一眼那不成器的女儿。正欲开口。
被叶老太爷出声打断:“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我自有定夺。你们都下去吧。”
叶嫣然第一时间冲过来搀扶住了叶朝歌。“大姐姐,你没事吧?”
叶朝歌心里微暖,在这个家,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我没事,跪了一会儿不打紧。你忘了啦,小时候咱们一起闯祸了被罚跪,我可是坚持到最后的。”
听她这么说,叶嫣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还好大姐姐才思敏捷,不然这事儿哪能这么容易过去。
夏氏还想闹,却被叶老夫人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她知道,今日这事又让叶朝歌逃过了一劫。经过今日,她肯定对自己有所提防,往后要想再拿捏她,怕是难了。最重要的,萧氏带走的嫁妆,那里面可有不少无价之宝。若能拿来给惜音当嫁妆,日后她嫁入皇室也有家底傍身,不会被人凭白欺负了去。
都怪萧氏母女!
也怪身旁的男人,堂堂的丞相大人,居然在老爷子面前胆小如鼠。
叶嫣然和叶朝歌出了宗祠,叶嫣然担心地看着叶朝歌,“大姐姐,你的膝盖没事吧?我去给你拿点药吧。”
叶朝歌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妹妹你心细,我膝盖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回去了让丫鬟们给弄点药擦擦就好了。”
叶二夫人在不远处等着,叶嫣然望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那好吧,大姐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同母亲回西院了。等我空了就去看你。”
叶嫣然离开后,叶朝歌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想着刚才生的事情。她知道,夏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还会想办法为难她。不过,她也不会轻易妥协,她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自己和母亲的嫁妆。
叶朝歌前脚刚进屋,叶嫣然就拿着药跟了过来,并且坚持要自己为叶朝歌上药。眼见着拗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叶朝歌只得听话的坐在一旁撩起裤腿。
白嫩的肌肤变得绯红,膝盖隐约还肿了起来。倒是把叶嫣然心疼坏了。她轻轻地为叶朝歌擦药,“大姐姐,你还疼吗?”
叶朝歌感激地看着叶嫣然,“妹妹,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叶嫣然微笑着说:“大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叶朝歌点点头,“嗯,我们是一家人。”
姐妹俩闲话家常说了会儿,叶二夫人提着炖好的鸡汤走了进来。她看着叶朝歌和叶嫣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们姐妹俩关系真好。”
叶朝歌和叶嫣然相视一笑。
叶二夫人看着叶朝歌,几次张嘴,又调转了话头。临了要走,终是下定决心开了口。“朝歌,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你母亲的嫁妆。”
叶朝歌低下头,“二婶,我只是不想让母亲的心血白费。”
叶二夫人叹了口气,“二婶也把你当自己半个亲生女儿看待,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这也没外人。要是说的不好,你可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夏氏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你要小心她。如今你母亲离家,你父亲也不知被夏氏灌了什么迷魂药,竟如此听她的话,她当继室也不是没可能,你虽是嫡女,但也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斗得过她。万一,万一你惹怒了她,到时候她在你的婚事上做手脚,那可是害了你一辈子啊。要我说,你先忍忍,顺着她,等你定了人家,也就不用怕她了。我和你二叔,在这相府寄人篱下。想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朝歌点点头,“这些我都懂得的,二婶,很感谢您跟我说这些。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叶二夫人拍了拍叶朝歌的肩头,“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该回去了。”
“二婶,我听说最近新开了一所女子学堂。里面不仅教姑娘们琴棋书画,还教女红、骑射等等。嫣然妹妹不是最近正好在学琴吗?去那儿说不定能学到更多,最主要还能结识些朋友。要是想去,我可以安排。”叶朝歌想起前世,叶嫣然在家跟叶惜音总是吵架,最后竟被叶惜音暗害。这一世,她早早提醒,让二人减少见面机会,希望能救下这个三妹妹。
叶二夫人感激地谢了叶朝歌。喜滋滋地带着叶嫣然回去了。
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叶朝歌站在窗边,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平静而又美好。她的心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了,这一天生了太多事。她一直忽略了母亲的感受,在她看来,父母恩爱,夏氏就算得宠,也越不过母亲去。没想到夏氏只是一个媚眼,就能拆毁父亲对母亲的爱。母亲过的一定很辛苦。可这么多年,父亲对母亲的爱难道是装出来的?那对自己和哥哥呢?越想越觉得心寒。为了父亲,为了叶家,她孤身一人下江南,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不过短短几日,父亲竟全都忘了。想想刚才父亲对自己火的样子,自己这么拼命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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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是我的父亲;也是叶惜音的父亲。可母亲是我的母亲,她也最爱我。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母亲这边的。既然他们伤害了母亲,那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一点儿代价了。
叶胜文丝毫不在意父亲的怒意,也看不见嫡亲女儿眼里对自己的失望。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夏氏,在宗祠里就被这个女人勾去了魂儿。夏氏满腔怒火一路上骂骂咧咧,扯着叶胜文的衣袖快步走在路上。
夜已深,万籁俱寂,叶胜文和夏氏路过后花园的假山处,周围一片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夏氏还在着小脾气,埋怨叶胜文在众人面前不帮着自己。说到激动处,脸色微红,脖颈上也挂起了细汗。叶胜文盯着夏氏喋喋不休的嘴,眼神逐渐迷离。
夏氏的心中充满了渴望和不甘。从前她渴望得到叶胜文的宠爱;现在渴望得到萧氏的嫁妆;渴望得到叶家主母的位置。差一点点就到手的财产,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别人搬走,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如何能甘心?
一双大手猛地袭来,夏氏猝不及防被人拉到假山后面,一块凸起的山石正好抵住她的后背,疼的她一声娇呼。
美人的嘤咛,彻底挑断了叶胜文脑子里的那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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