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咒术师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情多半都已经发生过了,就算再有让人不忍直视的悲惨画面,都不会第一时间让咒术师目击到。
那些充斥着血啊泪啊的事情,那些由普通人从心里发出的强烈诅咒,早就已经被冲洗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消失不见。
但凡事总有例外。
夏油杰其实也并非没有目睹过人性的丑恶。
从如盘星教“星浆体”
事件,到旧村菜菜子美美子事件。
但是从来没有一起,像是面前这样,可以汇聚到如此壮观的地步。
漆黑之翼却显得甚为平静地抬起了头,他的声音有一点不明显的颤抖,就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或许有喜悦与悲伤在灵魂交界处汇聚。
“这是人对人的恐惧与憎恨。”
漆黑之翼对夏油杰自言自语的回答,让这位曾经心中充满了偏激情绪的年轻教主愣住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
面前这位比人更像人,散发着浓重诅咒,却能一脸意气风发地说出守护世界这样中二傻话的、对穷途末路咒术师说出我会拯救你的、用让人尴尬到抠脚的魔法少女设定来安慰被囚禁小女孩的特级咒灵,究竟是什么类型的诅咒。
夏油杰一直都知道。
从人类恶诅咒中诞生的特级咒灵,每天汲取着最为邪恶的情绪,却比自己更像一个普通人,更像一个善良的普通人。
在对方的眼里,自己一定像个笑话吧。
所以才对自己说那些中二的话,就像安抚菜菜子和美美子一样安抚他。
对比前面夏油杰长篇大论的脑补,其实海藤瞬什么都没想。
怎么说呢,咒灵的本能驱使他兴奋了起来,说话时甚至还要努力控制自己的声带,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显得对这样的悲惨场景过分没心没肺。
草,怎么想都觉得那也太过分了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他明明到了门把手那种恶心视觉效果的石油状诅咒,却觉得还挺亲切。
就连他这样轻松地走过去,轻松地以特级咒灵那不知道多少吨的握力,轻松硬核扭开上锁门把手的时候,海藤瞬还觉得诅咒的手感很松软,就像是一块柔软可的小黑森林蛋糕
神他妈黑森林蛋糕啊
谁来救救我
被殴打到面目青紫肿胀的少女,还穿着那天放学时穿的白色衬衫,像一具尸体一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的杂物中。
少女失神地望着阴暗的天花板。
来源不明的血迹和液体,干涸在身下垫用的硬纸板上,尚在流脓的伤口和身边堆积许久的外卖盒子,一同发出了类似于变质的酸臭味。
在那之前,她亲手种在阳台上的太阳花,应该也很久没有人浇水了吧。
气息奄奄的花朵,结局大概就是在寂静无声中死去。
她的耳边就像是幻觉一般,居然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来自异世界的少女啊,吾之名为漆黑之翼,为了回应你发自灵魂的呼唤,吾穿越黑暗与光明的交界,跨越无数虚数空间之壁,只为将您从那些家伙邪恶的囚禁中拯救出来。”
以前会让少女尴尬到笑出来的中二台词,如今却像是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从让人溺毙的死海中托举出来。
只能见模糊影子的肿胀双眼,忽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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